2023年4月24日星期一

【教会史演义】第271节 诺克斯:他写了一本得罪女人的书

  邀请诺克斯牧养的日内瓦英语教会约有二百多人,他们大多是来自英格兰的移民。诺克斯的同工是来自英格兰的牧师克里斯托弗·古德曼(Christopher Goodman)。象不少英格兰教会的领袖和会众一样,古德曼也是因躲避血腥玛丽的迫害才来到日内瓦。诺克斯和古德曼两人在牧会期间互相尊重、相得益彰,后来他们双双获得日内瓦市民的荣誉资格。
在日内瓦,诺克斯过着繁忙的生活。他每周三次布道,每次布道要持续两个小时以上。布道的地点是在“圣母大教堂”(Église de Notre Dame la Neuve)。那是经加尔文请求、由日内瓦政府特批给说英语和意大利语的会众所使用的一座教堂,现在称为“加尔文礼拜堂”(Auditoire de Calvin)。
让诺克斯感到非常高兴的是,威廷汉姆也从法兰克福来到日内瓦。战友相见,分外激动。在加尔文的安排和组织下,诺克斯、威廷汉姆、迈尔斯·科弗代尔等数位圣经学者共同参与了翻译“日内瓦圣经”的工作。另一件让诺克斯高兴的事情是,他的两个儿子纳撒尼尔(Nathaniel)和以利亚撒(Eleazar)都出生在日内瓦,诺克斯请了威廷汉姆和科弗代尔分别做两个儿子的教父。
不过,诺克斯身在日内瓦,但他从来没有放下对苏格兰宗改运动的关注。
在暂时没有重量级领袖人物实时指挥的情况下,苏格兰新教教会依然坚强地成长。在这个时段,苏格兰的宗改运动由一群接受新教的贵族人士领导着,这些领导者包括:阿盖尔伯爵(Earl of Argyll)、洛恩(Lorne)勋爵、詹姆斯·斯图尔特(James Stewart)勋爵、约翰·埃斯金(John Erskine)勋爵,等等。人们称这个新教领导集体为“会众领主”(Lords of the Congregation)。这些领主一直跟远在日内瓦的诺克斯保持着书信来往。诺克斯也通过包括这些领主在内的多种渠道搜集苏格兰的情报以及苏格兰政府跟法国之间秘密结盟的第一手材料。
1557年3月16日,诺克斯从日内瓦写给爱丁堡教会领袖的信件中是这样说的:“撒但尽管猖狂,但你们要靠着神站住,因着他的名,和他的荣耀,他一定会保守你们,你们要持守所相信的真理”。同年,苏格兰新教教会拟定了一份信约,即《苏格兰第一信约》(First Scottish Covenant),由领主们共同签署。新教教会借此立下了心愿,要遵行神的话语,与偏离正道的天主教脱钩。正是根据这一份信约,苏格兰各地的新教改革派聚会也纷纷建立起来。
在日内瓦牧养英语教会的日子,诺克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一些英格兰新教徒在血腥玛丽的逼迫下遇害的消息。每当提及这种事情,诺克斯一定会怒发冲冠、仰天长叹。在扼腕之余,他心中盼望英国教会能尽快推翻血腥玛丽的残暴统治,甚至主张即使采取“暴力革命”的极端方式也在所不惜。
前面说过,诺克斯几年前在写《对英格兰的训诫》这篇文章时,就想到过用武力推翻血腥玛丽,他也曾向加尔文请教过“以暴制暴”的问题,加尔文的回答是“和平解决问题”。但是,诺克斯并不是一个随声附和的人,他惯于独立思考,有时特立独行。虽然他尊敬加尔文本人和加尔文的意见,但也绝不是加尔文的应声虫。尤其是在女人当权这件事上,他与加尔文和布林格等新教领袖都难以取得一致的意见。诺克斯也曾向苏格兰的贵族和平民呼吁,要求“各阶层的人动员起来,你们有权利,也有义务,推翻那些支持天主教的女权统治”。
1558年夏天,倔强愤怒的诺克斯出版了一本他一生之中争议最大的小册子《吹响反对女性邪恶统治的第一声号角》(The First Blast of the Trumpet Against the Monstrous Regiment of Women)。这本书主要的目的是批判两个叫玛丽的女人:一个是英格兰女王血腥玛丽、另一个是苏格兰摄政王太后玛丽。这两个“玛丽”当时都在阻挠宗改运动,都是新教教会的敌人。
英格兰女王血腥玛丽

诺克斯在书中如此写道:“擢升一个女子至优越的、统领的、掌权的地位,让她凌驾在城邦、帝国之上,是违背自然规律和令人嫌恶的;换一句话说,女人不应该统领任何国家,这种事既触犯了神的旨意,又破坏了公正的法则。”他还写道:“在神眼中,女权统治是可憎的,当她们胡作非为、反叛神和对神不忠时,人们可以起来反抗她们。”
这些措辞严厉、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在当时就引发激烈的争议。如果单从它的内容来看,它的打击面太大了,似乎打击了各阶层的所有的女性掌权者。天主教阵营的人自然对诺克斯的书中内容口诛笔伐,说它宣扬“仇视女性”、“贬低女性”;在新教改革派阵营中也有许多人对诺克斯这本书的内容大为不悦。弄到后来,连加尔文和贝察都不允许此书在日内瓦销售。但诺克斯仍然坚持说:“让女人执政、管辖男人,乃是违背神的旨意”。
一直到现代,诺克斯的这本书仍然让女权运动者们深恶痛绝、咬牙切齿,仍然能引发学者专家们不断辩论。他们有的痛斥他,说诺克斯“言辞有毒”,说他因这本书而“声名狼藉”;有的为他辩护,说诺克斯的书中“明显没有性别歧视”、“并没有挖苦或嘲笑女性的意思”、诺克斯“更不会有厌恶女性行为”。看样子,这些争论仍然会继续下去。
无论如何,诺克斯自己当时也因这本书而陷入种种的误解之中,这本书日后也给他带来种种麻烦。还有更糟糕的是,这本书的出版也太不合时宜。就在小册子发表的几星期之后,1558年11月17日,血腥玛丽驾崩。继承血腥玛丽的也是一位女性,就是血腥玛丽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伊丽莎白一世(Elizabeth I)。
伊丽莎白女王是新教圣公会的支持者,她一上台就致力于复兴圣公会,为在血腥玛丽统治期间遭受迫害的新教人士平反昭雪。按理说,伊丽莎白跟诺克斯是一个阵营的。可是,伊丽莎白刚刚登基为王没有几天,那本《第一声号角》的书就传到了伦敦。有好事者就把它呈上伊丽莎白御览,顺便添油加醋地评论了一番。女王就漫不经心地读了起来,可是她越读越不是滋味,越读越火冒三丈,最后认定诺克斯是借着这本书对她本人进行冷嘲热讽。这还了得?女王柳眉倒竖,粉颜大怒,暗暗记恨这个胆大妄写的诺克斯。
当时因写作《殉道史》而出名的英国圣公会历史学家约翰·佛克塞(John Foxe)牧师知道女王憎恨诺克斯,也曾写信给诺克斯,责备他太不能识大体顾大局,因为他的书涉嫌攻击正在致力于保护和恢复新教的贤明女王伊丽莎白,破坏了英国圣公会和加尔文派之间业已存在的良好互动关系。诺克斯给佛克塞回信,诚恳地解释说,他写那本小书的目的根本不是针对伊丽莎白女王,而只是想表达“国家如果让一个邪恶的女人来统治,在神的眼中,那是一件多么可憎之事”。伊丽莎白女王既是“贤明之王”,当然不是“邪恶女人”,诺克斯请佛克塞先生转告伊丽莎白女王,不要对号入座。可是,伊丽莎白女王还是认为诺克斯不怀好意,正好在她刚刚登上王位之时出版这种书。时间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分明是诺克斯想故意地冒犯她。抱着这种成见,伊丽莎白女王永远也没有原谅诺克斯。
再说伊丽莎白女王立下法令,使得英格兰教会重归圣公会。在日内瓦流亡的原圣公会信徒欢呼雀跃,诺克斯牧养的英语教会的会众都表示要很快离开日内瓦返回祖国英格兰。这样,诺克斯在日内瓦牧养英文教会的使命已经圆满完成。
也恰在这时,苏格兰局势又有新变化。诺克斯看准时机,决意将妻子和两个幼子安顿在日内瓦,自己独身一人返回苏格兰去完成他未竟的宗改事业。1559年1月,诺克斯离开了日内瓦。他本想经过法国,再过境英格兰,直接回到苏格兰,这条路线最快也最直接。可是,仇视诺克斯的伊丽莎白女王从中作梗,她命令移民官故意刁难诺克斯,硬是把他的过境签证拖着不发。这一拖就是好几个月,弄得诺克斯折腾到了5月2日才回到爱丁堡。
诺克斯到达爱丁堡,本想歇息
两天以解旅途劳顿之乏。不想,一群弟兄突然来到他的寓所告诉他一则消息,说是有一件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得请诺克斯亲自出马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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