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22日星期六

【教会史演义】第269节 诺克斯:在法兰克福的挫折

在法国诺曼底(Normandy)的港口迪耶普(Dieppe),诺克斯逗遛了一个多月之后,他决定启程去瑞士。1554年3月,诺克斯终于来到他向往已久的宗改圣地日内瓦。
日内瓦的天是明朗的天,日内瓦的人民好喜欢。在诺克斯的眼中,加尔文治理下的日内瓦与英格兰天地迥别,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他称日内瓦的教会是“自从使徒时代以来,最完美的基督教会”。
加尔文友好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英伦来客。经过接触和了解,加尔文对诺克斯的敬虔和恩赐留下良好印象,他把诺克斯介绍给其他著名的宗改领导人,包括:苏黎世的布林格,洛桑的维雷等人。诺克斯和这些举世景仰的改革派杰出领袖建立了亲密的战斗友谊。后来,加尔文还安排他在日内瓦神学校进修神学。诺克斯极其珍惜这样的充电机会,他虚心地在加尔文门下受教,在灵性上和圣经知识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日内瓦游学期间,诺克斯仍然心系英伦,他也时刻想念妻子玛卓丽。他多次往返于日内瓦和迪耶普港口之间,利用一切渠道来打听英国的时政动态,他气愤地知道玛丽女王重新命立天主教为国教,将英格兰圣公会重新划置于罗马教廷的统治之下。当时一般的英国人对于天主教和新教的取舍,究竟谁是谁非,根本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圣公会许多主教出于自身的考虑都改弦易辙,表态投靠玛丽女王。诺克斯心急如焚,昼夜不停地为英格兰迫切地祷告。
为了声援英国新教徒,声讨邪恶的玛丽女王,诺克斯写了一篇论文《对英格兰的训诫》(Admonition to England)。他用犀利的笔触毫不留情抨击那些纵容玛丽女王为天主教复辟的主教和官员,针针见血地揭露玛丽本人的阴险毒辣。他写道:“假若她早点被送入地狱,那么这些残暴和罪恶就不会出现在这世上。”
诺克斯曾请教过加尔文一个问题:“对于那些崇拜偶像的、追随天主教的君主,我们可不可以用武力来推翻他们?”
加尔文的意思是:“不该诉之武力去解决问题”。诺克斯对此虽然没有争辩,他的心里却一直为此纠结,因为他感到有一种冲动,在他看来,开复辟倒车的玛丽女王应当被罢黜被推翻,在必要之时,即便是动用武力手段也是可以的。
再说英格兰城头易帜,又升起了天主教的大旗,但那里仍有真心爱主的人不肯屈服于玛丽女王的淫威。在许多地方,包括伦敦等大都市,坚守新教信仰的人大有人在,新教的地下教会如雨后春笋般地快速增长。有一位地下教会的领袖就是当年他在圣安德鲁斯城堡中的同工渥欧牧师。
玛丽女王当然知道要巩固天主教的国教地位,对于这些新教地下教会必须斩草除根,于是,迫害新教徒节奏越来越快,手段越来越残忍,许多仁人志士牺牲殉道,也有不少人跑到了欧洲大陆。在德国法兰克福就聚集了大量的从英国逃出来的新教徒,他们在那里组织起教会,用英文崇拜聚会。

1554年7月,法兰克福的英文教会久闻诺克斯的大名,派人到日内瓦给他送邀请信,请他担任法兰克福英文教会的牧师。这份邀请让正想在日内瓦潜心学习的诺克斯犹豫不决,他非常不想放弃在日内瓦学习神学的大好机会。
加尔文知道后把诺克斯找去办公室谈话,他说:“诺弟兄,在日内瓦岁月静好,你用纯正的神学来充实自己、装备自己固然重要,专心研读圣经固然重要。但是,法兰克福英文教会的牧养也是刻不容缓、不能耽搁。你从前既是英王御前牧师,又有在英格兰和苏格兰牧会的实际经验,你是去法兰克福牧会的最佳人选,这也是你继续实践事奉主、继续实践服事弟兄姐妹的机会啊。”然后,他又开玩笑地说:“况且,他们都是你的英伦乡亲,到他们那里去不也正好可以常常慰藉你的乡愁离绪吗?”
诺克斯有点不好意思:“加先生你说的是。作为一名英伦客,我向家乡人宣道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你说我应该去法兰克福牧会,那么我也不敢再找借口推辞了。”
4个月之后,诺克斯抵达法兰克福。受到法兰克福英国流亡者教会的领袖威廉·威廷汉姆(William Whittingham)的热情欢迎。
原来这位威廷汉姆也是加尔文的学生,他出身牛津大学,还是一位学有专攻的神学家。诺威两人一见如故,志同道合,很快成了并肩作战的好战友。
诺克斯到达法兰克福,稍加休息之后,便开始工作。
威廷汉姆向诺克斯仔细地介绍了英国流亡者教会的情况:“诺弟兄,我们这里的弟兄姐妹都是从英伦而来,他们当然不是天主教的顺民。但问题是,他们中间不少人却是英国圣公会的顺民。”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诺克斯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诺弟兄。我呢,一直认为,圣公会脱离天主教之举的确做的对。但是圣公会的宗改工作太不彻底,讲是讲宗教改革,实际上却是虚有其表。比如说,礼拜时会众一定要大声地回应牧师、领受圣餐时必须下跪、牧师主持礼仪时一定要身披长袍,而且公祷书中充斥着大量的迷信内容。我本想在这里采用日内瓦的仪式条规,可是,这里的会众却坚决反对,说什么,我们英国教会是英国人的教会,为什么非得采用他们法语教会的仪式条规?”
“教会在主内本是一体的,为什么一定要分彼此呢?威弟兄,我赞同你的想法。圣公会的公祷书,我也是参与修订者之一。虽然公祷书有些可取之处,但当时我就对其中不少内容和说法难以苟同。但是我言微人轻,无法说服圣公会的领袖们。现在回头来看,情况更加明了,这份公祷书拖慢了圣公会的宗改步伐,它充塞着迷信的、不纯洁的、不干净的、不完全的东西。如果我们一致认为教会必须遵行圣经的教导、必须恢复到使徒时代的模式,那么我们应该着手行动赶来,就先从修订公祷书开始。”
诺克斯跟威廷汉姆达成一致意见之后,便重新审视和修订公祷书。几易其稿之后,诺克斯仍觉得不甚满意。于是在1555年2月,两人干脆共同草拟了一份教会崇拜的新仪式,准备用它取代不合时宜的公祷书。为慎重起见,诺克斯决定,启用新仪式的时间从当年4月份的复活节开始。在耐心的说服之下,大多数会众也表示赞同诺克斯的决定。
可就在公祷书即将被废止之际,当年的3月,教会来了一位理查德·考克斯(Richard Cox)博士。此公是英国圣公会的显赫人物,曾担任牛津大学校长、圣公会的教区主教、英王亨利八世的御前牧师,看上去,阅历和资格都要比诺克斯要厉害得多。在玛丽女王当政后,考克斯因不满她回归天主教的决策而失宠,为了逃避女王的迫害,他也来到法兰克福。
考克斯刚到,听说诺克斯要废止圣公会的公祷书,极其不悦,公然叫板诺克斯,要求他收回成命。另一位圣公会的圣职人员约翰·珠儿(John Jewel)也跟着考克斯一起声讨诺克斯,跟诺克斯唱对台戏。这样,在法兰克福的英国流亡者教会一下子分成了两派。一派以诺克斯和威廷汉姆为首,另一派以考克斯和珠儿为首。
两派开始纷争不断,互不相服。眼看复活节快到了,考克斯见扳不倒诺克斯,于是采用了卑鄙下流的方式。他向德国当局诬告说,诺克斯企图颠覆政府,犯有叛国之罪。这种莫须有的指控让德国当局相当紧张,德国当局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不容分说向诺克斯下了逐客令,强令他在3月26日之前离开法兰克福。
3月25日晚,威廷汉姆跟其他50多名会众来到诺克斯的寓所聚会。诺克斯给他们做了最后一次讲道,然后说:“弟兄姐妹们,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死和复活,以及神为他的选民所预定的不可言述的喜乐,都是真实可信的。为着他尊崇的名做见证的缘故,他的门徒们在今生将无法避免种种的迫害和苦难。我们只有把一切交托给主,才是理所当然的,才是神所喜悦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威廷汉姆又带着人来给诺克斯送别。他们个个心情沉重,眼泪盈眶,送出三四里仍然不肯回去。
诺克斯站住,笑着对大家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不要灰心丧胆,要知道,神的工作是任何人阻挡不了的,你们放心,神一定会让英格兰悔改,你们也一定能回英格兰。”然后,又转身对威廷汉姆抱拳说:“威弟兄,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这些话,诺克斯转身,昂然而去。
各位看官,威廷汉姆和诺克斯两人后来果然重逢,他们都回到了日内瓦,都参加了由加尔文支持的“日内瓦圣经”的翻译工作。这些,我们在前面讲加尔文时已经提及过,在此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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