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3日星期一

【教会史演义】第255节 加尔文: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加尔文最先受到的挑战仍是来自日内瓦的自由派人士,其中有不少加尔文旧日的反对者。自由派人士生活放荡不羁,他们或身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或举着酒瓶惹事生非。他们对加尔文制定的严格规条心怀愤懑,自称为基督徒却又拒绝参加教会的崇拜活动,即便是参加了,他们又对着牧师们的讲道满嘴喷粪,对长老们的善意批评也置之不理。他们认为,教会规条也好,牧师长老也罢,都是在干涉他们的个人自由。尤其是日内瓦的贵族,他们沉湎于以往的骄奢淫逸,希望重开夜总会,希望能像往常一样,继续跳舞赌博、继续收养情妇、继续在罪恶中癫狂。这些不肯悔改的人,当然不喜欢加尔文和他制定的教会条规。他们不断指责加尔文,说他身为法国人,根本不值得日内瓦人信任,根本不应该具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当时日内瓦自由派的首领都是城中颇有权势的人物。
有一位叫阿米·佩林(Ami Perrin)的人,是最有权力的25人小议会成员,兼任城中民兵的指挥官。他以前对加尔文颇为友好,也曾极力邀请加尔文回日内瓦,可现在却极力反对加尔文。佩林特别喜欢在家中聚集男男女女,搞狂欢舞会。就因为这一点,佩林与加尔文的关系从此水火不容。
因为加尔文坚决反对搞这种舞会。这并不是说跳舞有什么不好,圣经里有好多正当使用跳舞的例子,况且跳舞还有助于锻炼身体。但是,加尔文注意到佩林等人搞的狂欢舞会淫荡不拘,对整个社会风气带来了许多负能量,为了要民众保持纯洁的思想和贞节的心灵,加尔文认为,民众不可涉足跳舞。在他制定的条规中明确规定,如果有人跳舞被抓到,就要罚钱坐牢。教会中有一位长老的太太因为要求在订婚仪式上搞个舞会庆祝一下,结果这名长老和太太就遭到了教会的严厉惩戒。
除了不让搞舞会外,加尔文还反对民众玩纸牌。加尔文认为,玩牌这种游戏浪费人们的大好时光,还会导致民众染上赌博恶习,类似一些中国人打麻将赌博的做法。加尔文定的法规中有一条,玩纸牌赌博的人但凡被抓到,就在他脖子上挂一副牌,让他站在街上让人取笑,以此为惩戒。后来,加尔文帮助市政府通过一项法律:玩牌只准在酒馆里玩,而且每次不可超过一小时。
这就得罪了自由派的另一位领袖皮埃尔·阿默克斯(Pierre Ameaux)。此人也是25人小议会成员,而且他是纸牌制造商。加尔文禁止民众玩纸牌,这样当然就影响到了纸牌的销路,几乎断了阿默克斯的财路。阿默克斯屡次跟加尔文争辩,指责加尔文小题大作,连民众玩玩纸牌都要管制,太不近人情。而且,阿默克斯暗地里另觅新欢,事情败露之后就写了一份休书逼老婆离婚,还催着教会在离婚书上盖印同意。教会请示加尔文,加尔文当然不会屈服。于是,阿氏对加尔文心怀仇恨,到处散布流言蜚语毁谤加尔文,他胡说加尔文所传讲的不是真福音。而且他到处捕风捉影,造谣说加尔文自己的生活颇不检点,他手中握有实锤,说得有鼻子有眼。在街头巷尾的民众中,他时常咒骂加尔文,甚至说“这个加尔文平日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宁肯去听三只狗咬架,也不愿听他讲道”。
对此,加尔文并不介意,他总是一笑了之。因为加尔文知道,一个人如果跟一个无赖争辩,实际上他就把自己降到了跟那个无赖一样的身份。
其实,加尔文虽然严谨冷峻,但他并不是一个索然无味的人,你别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迂腐学究。实际上,即便他的生活十分忙碌,可他总是会腾出时间来做一些有趣的消遣,松驰一下绷紧的神经。比如,他经常和朋友在花园里玩一种掷环套桩的游戏,冬天的时候他会改玩另一种游戏,和人比赛看谁可以将一串钥匙抛向桌沿滑动而不落地。
加尔文身体孱弱多病,也不像路德那样生怕快乐豪爽,但是当大伙儿聚在一起的时候,他常会说一些非常幽默的双关语俏皮话,把客人们个个逗得前俯后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实际上,加尔文在《基督教要义》中论到基督徒自由的时候都提到过上面这些事情。他还说过:“我们仍可以说说笑笑,或享用食物,或在自己或祖遗的以外增加财产,高兴的时候一样可以听听音乐,喝喝酒什么的”。他所反对的是“无节制的娱乐”,他认为“娱乐不可在人的生活中占首要地位,它们应该是次要的,只是借以消除疲劳”。所以,他不反对有节制的饮酒,但也说“无节制的饮酒将使人沦为与野兽一般”。加尔文讲过:“假使一个人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酒量,但他却硬是喝下三杯,结果烂醉如泥,那他不是猪吗?”
在自由派中,还有一位非常难对付的菲利伯·伯锡里(Philibert Berthelier)。此人是日内瓦望族,他的父亲是日内瓦的爱国者和英雄,曾经领导日内瓦人抵抗萨伏依公国的入侵,保持了日内瓦的独立地位,所以伯锡里家族在日内瓦极受尊重。在佩林的帮助下,这位功臣之子伯锡里当上了日内瓦的审计师兼助理法官,掌握着市内的财政大权和政法大权。
但是,伯锡里躺在他爸爸的功劳薄上,过着贪声逐色的生活,他天不怕地不怕,处处横行霸道,屡屡违反规条,因而受到教会的严厉处罚,教会判定这种人不配领主的圣餐。所以,伯锡里屡次带着人跑到教会寻衅闹事,用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咒骂牧师。那些嫉恨加尔文的市议员也想利用伯锡里来挑战加尔文的属灵权威。在他们的怂恿下,伯锡里把请求恢复圣餐的上诉书呈交小议会,而不是呈交教会的宗教法庭。小议会通过了决议,裁决伯锡里应有领受圣餐的权利。
这件事对加尔文是一项严峻的挑战和考验。他若向小议会屈服,让伯锡里领受圣餐,这是玷污圣餐、玷污主的身体和神的荣耀,同时也等于承认政府有凌驾于教会和宗教法庭之上的权力。但是,倘若他不向小议会屈服,继续不让伯锡里领受圣餐,那么代表政府的小议会和教会就会对立,他在日内瓦开展的教会改革工作将前功尽弃,他在日内瓦教会中所制定的许多规章和法则全都会变为一纸空文。
加尔文没有屈服,没有折腰。他仍然以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精神拓荒前行。
他的四周常常危机四伏,想害他的人大有人在。

不过,让加尔文伤心的是,他的儿子生下没多久就夭折了。1542年7月28日,他的妻子德布尔为他生下一个未足月的男孩。可惜的是,婴儿只活了几天工夫,就离开人世。加尔文和德布尔悲伤不已,许多朋友以各种方式来安慰他们。加尔文在给一位朋友写信时,如此说道:“我的妻子要我谢谢你们的关怀和慰问。我们确实为了我们的婴孩的死亡,内心深感哀痛。但是,对于什么是有益于他的儿女,我们的父神知道得最清楚。”
第二年和第三年,德布尔又怀了第二胎和第三胎,但是也是双双夭折。从此以后,加尔文再也没有亲生的孩子。他的敌人,尤其是一些天主教徒,却对此幸灾乐祸,他们恶毒地说,加尔文离经叛道,这是神对他的咒诅,是神让他断子绝孙。但是,加尔文没有被他们在精神上击溃,他说:“我是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但是,世人会看到,我的孩子们将会遍布全世界。”这句话果真不假,他实际上是借着神给他的异象说了一句伟大的预言。纵观历史,你会发现,后来在全世界有千千万万的人认加尔文为他们的属灵父亲。
1545年,德布尔得了重病。德布尔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除了操持家务外,还得照顾加尔文,跟着加尔文颠沛流离。当年加尔文重返日内瓦时,她也随他迁居到日内瓦。这时,她挣扎在病床上,靠着神的力量跟病魔战斗。
1549年3月,德布尔病入膏肓,加尔文请来日内瓦最好的医生,但是依旧回天乏术,所有医疗方案都宣告无效。
德布尔知道来日无多,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和前夫所生的两个孩子:雅各斯(Jacques)和犹狄(Judith)。德布尔在病床前交待加尔文,请他将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爱护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她说道:“我已经将这两个孩子交在神的手中,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心愿。”加尔文含泪答应。
4月5日,德布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安详地回到了主的怀抱中。加尔文泪迸肠绝,肝胆欲碎。他写信给友人说:“我失去了我生活中的至好伴侣,一位与我生死与共的伴侣。当她活着的时候,她是我传道工作上最忠实的助手,在服事主方面她从未拦阻过我,在她生病的整个过程中,她也从未麻烦过我。”
加尔文没有食言,他果然对德布尔的两个孩子极尽抚养教育之责。而且从此以后,无论生活负担多么繁重,他再也没有续弦。
埋葬了妻子,加尔文独自负重前行。
1549年5月,在加尔文多年的斡旋调解和努力下,由他进行的改革派合一运动取得了光辉的成果。加尔文、法雷尔和慈运理的继承人布林格在苏黎世会面,日内瓦、纳沙泰尔和苏黎世三方新教改革派教会签署了《苏黎世共识》。三地教会在26项的基本信仰上取得了一致的看法。这些基本信仰后来被苏格兰、法国、波兰等地方的改革宗的教会所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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