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木斯议会共有204人参加,其中除了新任皇帝查理五世和他的兄弟费尔南多大公爵(Archduke Ferdinand)之外,还有6位选帝侯、24位公爵、8位侯爵、30位大主教、主教和院长;另外,还有7位外国大使、10座自由城市的代表、许多王子和爵士等等也在场,当然也少不了教皇的使臣。
皇廷发言人代表皇帝朗声问路德:“马丁路德,你听好了,神圣无敌的皇帝万岁根据神圣罗马帝国诸侯的建议,召你前来回答两个问题:第一,你承认这些书籍是你所写否?”说的时候他一指摆在大厅中间桌上的20多本书籍。“第二,你准备撤回这些书籍和其中言论吗?还是你仍然坚持书中的观点?”
路德先后用拉丁文和德文答复说:“皇帝万岁和诸侯们,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承认那些书都是我写的,我不能否认。关于第二个问题,是有关信仰和灵魂得救的大事,天地之间至圣神的话语十分重视这件事,我不能未经考虑就草率地答复你们,免得我言有不及或言有过极之患,以致犯了基督所说的‘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那样的大错。故此,我谦卑地请求皇帝万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思索一下,然后再给你们答复。这样,我的所答才会不致于违反神的话语。”
皇廷发言人在请示查理五世之后,告诉路德:“万岁宽宏大量,说可以给你一天仔细思考。命你明日再来答复。”
路德于是回到沃木斯的旅店。他跪下来迫切地向神祷告,求神帮助他。他的心实在不能平静,犹如在暴风狂浪颠沛中的小舟,忽而下沉海底,忽而上升诸天。他祷告说:“主啊!你住在何处?哦!我的神!你在何方?来罢!来罢!我已准备好了!我已准备为着你的真理丧失生命,我要温柔如同羊羔一般。因为这是正义,这是出于你的!无论在今生或在永世,我也绝不与你分离!纵使世界充满着魔鬼,纵然我的残躯,就是你指头所造的身体,被杀尸陈于路上,被切成碎块,被磨成灰末,我的灵魂仍然属于你!是的,我有你的话语作为印证。我的灵魂是属乎你的!我要永远与你同住。阿们!哦!神啊!请你帮助我!阿们!”
他这样祷告之后,心中一下得到难以言表的平静。于是他站起身来,打开圣经阅读,又翻查他的著作,预备翌日的答复词。
4月18日,觐见的时间快到了。路德再一次把圣经拿在手中,他左手按在圣卷上,右手向天举起,立誓忠于神的福音,坦白承认自己的信仰,即使为此流血也在所不惜。
又到了下午四点。典礼官前来引导他赴会场。会议尚未结束,路德只得在厅外等候,四围的人蜂拥而至,都来听他的最后答复。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皇帝才差人让他进去。
此时,夜幕渐降,火把燃起,马丁路德镇定地站在查理五世面前。
皇廷发言人开口道:“马丁路德!昨日所求之宽限已经期满,此举本属多余,因为每个人都应该常做准备,答复一切关于信心的问题,何况你这位对于圣经有高深研究的博士呢?所以,现在你当答复皇帝陛下的询问,万岁待你已经十分宽容。当着万岁、各位千岁和圣洁的教皇陛下的使者的面,请你清楚地表明你的立场,你是否撤回你书中所说的言论?”
路德整了整衣衫,环顾四下,然后面对着皇帝,以一种非常温和的口气说出下面一番话:“至尊的皇帝和诸位显要,我遵照昨日的命令站立在各位面前,因着神的诸般恩慈,我恳请你们垂听我的辩护,因我确信这是正义的。若因我无知触犯了朝廷礼仪,尚祈见宥,因我并非生长在帝王的宫中,而是生长在幽僻的修道院内。昨日所询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已答复,我仍维持原议。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书中所写的东西,涉及到不同的议题。有些论到信心和善行,内容纯洁,合乎圣经,即使我的仇敌也无法非难,反而承认这些著作相当有益,值得虔诚人的阅读。教皇的训谕,纵然言辞猛烈,也承认这点。因此我若撤回这些,我成了何种人?第二,我所写的关于教廷的诸多问题也是确实存在的,比如教廷中的某些人,他们用假道理来教导人,用败坏的生活和丑恶的榜样来扰害教会,不仅毁损他人的身体,也败坏他人的灵魂。凡敬畏神的人都有此同感,都能印证我揭露的这些事情。教皇的法律和人为的道理,岂不正在缠累和骚扰信徒的良心吗?罗马方面不断地勒索和骗取钱财,岂不是吞灭了基督教世界的财富吗?不是剥夺了德国的财富吗?这些都有确实无误的证据。我若撤回这些,岂非助桀为虐,岂非拔去水闸,任由不敬不虔泛滥地面吗?真是如此,则狂浪势将激起,傲慢的人必然加增,霸道更加横行无阻地压在基督徒身上。我若撤回我的控诉,重轭会越发沉重。对不起,我不能收回我的著作中的陈述,因为如果这样,我岂不是称许仇敌的不虔,使他们趁机加倍地压迫神的百姓吗?”
路德停顿了一下,还要继续往下说。这时,皇廷的发言人却勃然大怒起来,截住了路德的话头:“马丁路德!你所答非所问,浪费大家的时间。皇帝陛下命你来,不是要听你的长篇大论,只是命你简洁地答复,你究竟撤回还是不撤回你在书中的言论?”
路德冷笑一声,从容不迫地回答道:“你们既然要我做简洁的答复,好吧,我的答复在此:我不能把我的信心,置于教皇或教法会议之下,因为他们常常错误,彼此矛盾,这一点似画之明,无庸讳言。所以,除非你们用圣经上的见证,或用清楚的悟性来说服我,除非我被你们所引用的圣经经文所感化,以致我的良心受到神的话语的约束,不然的话,我不能也不愿撤回我书中的言论和我的信仰,因为基督徒不能违背良心说话。”这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在场所有的人发出了声若洪钟般的结束词:“诸位,这就是我的立场,我别无选择,求神帮助我,阿们。”
说完,路德回头问典礼官:“我可以离开了吗?”
这时,会场一片安静,大家都呆望着路德。查理五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带着路德离开。然后命路德回旅馆等候沃木斯议会的裁决。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因为诸侯们各怀心思,他们有的是教皇的忠实粉丝,有的则是对教皇无比反感,对于如何处理路德,意见不一。
皇廷发言人代表皇帝朗声问路德:“马丁路德,你听好了,神圣无敌的皇帝万岁根据神圣罗马帝国诸侯的建议,召你前来回答两个问题:第一,你承认这些书籍是你所写否?”说的时候他一指摆在大厅中间桌上的20多本书籍。“第二,你准备撤回这些书籍和其中言论吗?还是你仍然坚持书中的观点?”
路德先后用拉丁文和德文答复说:“皇帝万岁和诸侯们,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承认那些书都是我写的,我不能否认。关于第二个问题,是有关信仰和灵魂得救的大事,天地之间至圣神的话语十分重视这件事,我不能未经考虑就草率地答复你们,免得我言有不及或言有过极之患,以致犯了基督所说的‘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那样的大错。故此,我谦卑地请求皇帝万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思索一下,然后再给你们答复。这样,我的所答才会不致于违反神的话语。”
皇廷发言人在请示查理五世之后,告诉路德:“万岁宽宏大量,说可以给你一天仔细思考。命你明日再来答复。”
路德于是回到沃木斯的旅店。他跪下来迫切地向神祷告,求神帮助他。他的心实在不能平静,犹如在暴风狂浪颠沛中的小舟,忽而下沉海底,忽而上升诸天。他祷告说:“主啊!你住在何处?哦!我的神!你在何方?来罢!来罢!我已准备好了!我已准备为着你的真理丧失生命,我要温柔如同羊羔一般。因为这是正义,这是出于你的!无论在今生或在永世,我也绝不与你分离!纵使世界充满着魔鬼,纵然我的残躯,就是你指头所造的身体,被杀尸陈于路上,被切成碎块,被磨成灰末,我的灵魂仍然属于你!是的,我有你的话语作为印证。我的灵魂是属乎你的!我要永远与你同住。阿们!哦!神啊!请你帮助我!阿们!”
他这样祷告之后,心中一下得到难以言表的平静。于是他站起身来,打开圣经阅读,又翻查他的著作,预备翌日的答复词。
4月18日,觐见的时间快到了。路德再一次把圣经拿在手中,他左手按在圣卷上,右手向天举起,立誓忠于神的福音,坦白承认自己的信仰,即使为此流血也在所不惜。
又到了下午四点。典礼官前来引导他赴会场。会议尚未结束,路德只得在厅外等候,四围的人蜂拥而至,都来听他的最后答复。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皇帝才差人让他进去。
此时,夜幕渐降,火把燃起,马丁路德镇定地站在查理五世面前。
皇廷发言人开口道:“马丁路德!昨日所求之宽限已经期满,此举本属多余,因为每个人都应该常做准备,答复一切关于信心的问题,何况你这位对于圣经有高深研究的博士呢?所以,现在你当答复皇帝陛下的询问,万岁待你已经十分宽容。当着万岁、各位千岁和圣洁的教皇陛下的使者的面,请你清楚地表明你的立场,你是否撤回你书中所说的言论?”
路德整了整衣衫,环顾四下,然后面对着皇帝,以一种非常温和的口气说出下面一番话:“至尊的皇帝和诸位显要,我遵照昨日的命令站立在各位面前,因着神的诸般恩慈,我恳请你们垂听我的辩护,因我确信这是正义的。若因我无知触犯了朝廷礼仪,尚祈见宥,因我并非生长在帝王的宫中,而是生长在幽僻的修道院内。昨日所询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已答复,我仍维持原议。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书中所写的东西,涉及到不同的议题。有些论到信心和善行,内容纯洁,合乎圣经,即使我的仇敌也无法非难,反而承认这些著作相当有益,值得虔诚人的阅读。教皇的训谕,纵然言辞猛烈,也承认这点。因此我若撤回这些,我成了何种人?第二,我所写的关于教廷的诸多问题也是确实存在的,比如教廷中的某些人,他们用假道理来教导人,用败坏的生活和丑恶的榜样来扰害教会,不仅毁损他人的身体,也败坏他人的灵魂。凡敬畏神的人都有此同感,都能印证我揭露的这些事情。教皇的法律和人为的道理,岂不正在缠累和骚扰信徒的良心吗?罗马方面不断地勒索和骗取钱财,岂不是吞灭了基督教世界的财富吗?不是剥夺了德国的财富吗?这些都有确实无误的证据。我若撤回这些,岂非助桀为虐,岂非拔去水闸,任由不敬不虔泛滥地面吗?真是如此,则狂浪势将激起,傲慢的人必然加增,霸道更加横行无阻地压在基督徒身上。我若撤回我的控诉,重轭会越发沉重。对不起,我不能收回我的著作中的陈述,因为如果这样,我岂不是称许仇敌的不虔,使他们趁机加倍地压迫神的百姓吗?”
路德停顿了一下,还要继续往下说。这时,皇廷的发言人却勃然大怒起来,截住了路德的话头:“马丁路德!你所答非所问,浪费大家的时间。皇帝陛下命你来,不是要听你的长篇大论,只是命你简洁地答复,你究竟撤回还是不撤回你在书中的言论?”
路德冷笑一声,从容不迫地回答道:“你们既然要我做简洁的答复,好吧,我的答复在此:我不能把我的信心,置于教皇或教法会议之下,因为他们常常错误,彼此矛盾,这一点似画之明,无庸讳言。所以,除非你们用圣经上的见证,或用清楚的悟性来说服我,除非我被你们所引用的圣经经文所感化,以致我的良心受到神的话语的约束,不然的话,我不能也不愿撤回我书中的言论和我的信仰,因为基督徒不能违背良心说话。”这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在场所有的人发出了声若洪钟般的结束词:“诸位,这就是我的立场,我别无选择,求神帮助我,阿们。”
说完,路德回头问典礼官:“我可以离开了吗?”
这时,会场一片安静,大家都呆望着路德。查理五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带着路德离开。然后命路德回旅馆等候沃木斯议会的裁决。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因为诸侯们各怀心思,他们有的是教皇的忠实粉丝,有的则是对教皇无比反感,对于如何处理路德,意见不一。
19世纪末德国历史题材画家Anton von Werner的作品《路德在沃木斯议会》
经过私下的多方角力。5月25日,查理五世发布了判决,路德被确认为异端,他的著作被判定是禁书。判决书中有如此说法:
“朕查理五世,谕诸选帝侯,及一切有关人等。全能者既将护卫圣洁信仰之职托付我们,赐给我们较诸先祖更广疆界,更大权柄,我们决意竭尽棉力,阻止神圣帝国受异端污辱。奥古斯丁派修士马丁路德,曾经各方劝诱,仍旧执迷不醒,犹如疯子直接冲撞我们神圣的教会,试图用充满谤渎的书籍毁损圣教会。他竟无耻地玷污神圣婚姻不朽之律,他曾挑唆俗人流修士之血,他大胆藐视一切权威,不断鼓励人民谋反、离间、战争、凶杀、抢劫、和纵火,使基督教信仰归于荒芜。简而言之,不说其它恶行,这人实非人类,乃撒但披上修士衣,藏在人形之内,集过去一切至毒异端之大成,又加上自创的新邪说。因此我们把他驱逐出去,待安全证期满,命令各地立刻采取有效手段,阻抑他的疯狂,我们禁止你们保护他、隐匿他,供给他饮食,用言语或行动公开或秘密支持他。凡违反本命令的,必招致叛国罪刑。我们再命令你们褫捕他,押送到朕的面前,或严守待令。凡完成如此神圣工作的,必受大赏。至于他的从者,一概予以褫捕、监禁,并没收他们的产业。关于他的著作,更要严加禁阅。一滴毒汁调入滋养内,尚被众人呕吐,何况他的书内含有危害灵魂毒素,岂不更应当拒绝,岂不更应当被毁灭?所以你们该焚烧之、毁灭之。至于一切缮写、绘画,或买卖攻击教皇或教会的报纸、文件,或图画的人,你们都该加以褫捕、没收财产、随意处理。凡敢违反皇令的,不论身分,一概剥夺公权。仰全国军民一体遵照。钦此。”
判决书公布之后,在六位参加沃木斯议会的选帝侯之中有四位签了字,只有腓特烈和另外一位拒绝签字。这样,路德被教廷和世俗政权都判了异端之罪,相当于判了“双重死刑”。
在判决出来的前几日,腓特烈已暗中派人给路德通风报信。查理五世因事先曾给路德安全保证,所以不得不让路德安全离开沃木斯。但是,查理五世和那些支持教皇的诸侯们却暗中派人要在路德回维滕堡的路上干掉路德。
却说路德有惊无险地离开了沃木斯,正在赶回维滕堡。走到半路,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小队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手中拿着一张路德的素描画像,他把路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向手下一挥手:“此人正是长官要我们捉拿的乔治爵士!来呀,把他给绑了,去见长官。”
几个士兵扑上前来,不由分说,将路德来了一个五花大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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