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0日星期二

【教会史演义】第154节 教廷组织机构的改革:枢机主教院的产生

利欧九世自从在1049年由神圣罗马皇帝亨利三世钦定为教皇之后,他从德国远赴意大利上任。初到罗马,利欧九世深感教会各种弊端的危害,决计以克吕尼派的改革精神来改革整个教会,但他的身边绝大多数高阶的圣职阶层都是从前操纵教权的罗马贵族顽固派人士,而这些本土的顽固派们当然是强烈地反对这位空降自德国的外地教皇。
利欧九世本人勇于改革的决心不容他人小觑。他虽是亨利三世的堂表兄弟,但并不诉求亨利三世援以行政手段来干涉教会的内部事务,而是坚持恢复教皇原本的威权,并以此教皇之威权来实行大刀阔斧的教会改革。他走出的第一步棋,就是进行教廷组织机构的改革,组建枢机主教院(College of Cardinals),其目的当然是为了铲除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又手握大权的顽固派份子。
所谓枢机主教院,简称枢机院,相当于教廷的内阁部门,其成员都是由教皇直接任命的“枢机主教”。这些被任命的枢机主教中很多人本来就已是一个教区的主教,他们常常在公开场合下身着红色法衣,头带红色法帽,所以一般被人俗称为“红衣主教”。枢机(Cardinal)一词,本是“枢纽”、“重要”的意思。这个词很早就已被用作来称呼那些在教会中担任永久性圣职的教会领袖人物,中文有时也译成“主任”。比如,早在3世纪时的罗马城的每一个分区就有一座“领衔教堂”(title church)专为那个分区施洗礼所用,其地位很高,也代表那个分区所有的教堂,在“领衔教堂”中任职的教会领袖就称为“主任”,比如有主任主教、主任神甫(主任司铎)、主任执事等称呼。总之,这些领袖都是当时教会中地位重要的人物。经过利欧九世的组织机构改革,教皇国统治的行政结构大体固定下来。最高的当然是教皇本人,下面有枢机院,由枢机主教们组成,他们是教皇的最高顾问;再下面才是各教区的主教、神甫和执事,等等。
枢机院是教皇的左膀右臂,是辅助教皇的决策机构,代表整个西方教会的圣职界来发号施令,其影响极大,地位重要。利欧九世很少任用当地的罗马人担任枢机主教,而是从自己的老家德国和法国提拔那些热心改革的人士入主枢机院,一扫罗马圣职界腐糜的氛围,从此以后,利欧九世就牢牢地控制住了罗马的教权,巩固了教皇地位。
枢机主教院由枢机主教们组成,相当于教皇的内阁。担任枢机主教者穿红衣戴红帽,故俗称红衣主教

在利欧九世所延揽的这些新入枢机院的枢机主教中,对当时的教会改革影响最大的有三位。也可以说,这三位是利欧九世的三大干将。
第一位名叫宏伯特(Humbert)。此人在15岁时,就被父母送入位于洛林的穆瓦昂穆蒂耶修道院(Abbey of Moyenmoutier),成了一名见习修道士。到了成年,他接受本尼狄克规条而受戒成了一名正式的修道士。多年之后,他被选为穆瓦昂穆蒂耶修道院的院长。进而结识了白鲁诺,就是后来的利欧九世。利欧九世非常赏识这位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宏伯特,加封他为西西里主教,旋即又提拨他为主任主教,进入枢机院。教会改革的许多政策都由宏伯特具体操作执行。
第二位名叫白人休哥(Hugh the White)。此人本是法国图勒(Toul)附近地方的修道士,被利欧九世加封为主任神甫。
第三位名叫希勒得布兰(Hildebrand)。此人出身草根,家境微寒,长得也是其貌不扬,身材短小,但是此人智略双全,意志果敢,满腹经纶,人称他能“在临事时出奇制胜”。年轻时曾在罗马附近一家克吕尼派的修道院接受教育,很有一股为理想而奋斗的豪情,他跟随的老师当中最有名的就是那位花钱购买教皇来做的贵钩利六世。后来贵钩利六世当被皇帝亨利三世放逐到德国去时,希勒得布兰也主动陪伴着贵钩利六世去了德国。贵钩利六世去世后,希勒得布兰在德国拜白鲁诺为师,当白鲁诺成了教皇利欧九世之后,他又跟随利欧九世从德国返回罗马。利欧九世对这位年轻学生非常器重,有意培养,虽然只是加封他为副执事,却让他进了最高决策机构枢机院,帮着管理教廷的财政大事。希勒得布兰后来也被选为教皇,并为让教权脱离皇权而奋斗终身。这是后话。
总之,利欧九世通过设立枢机院排除了异己,也排除了顽固派的干扰,其后大力提倡教会改革事工。他还到处旅行,举行各种宗教会议,比如他在罗马召开复活节会议,声讨西门主义份子和尼哥拉主义份子;又在法国兰斯举行的会议上,他对于教会圣职的选举做出如下规定:“非得圣职界及信众公举,任何人皆不得升任至教会统治者的地位”。借着这些大大小小的机会,利欧九世提振了教皇在西方教会中失落已久的声威。
不过,当时意大利的政治形势发生了变化。就在利欧九世任教皇的几年之后,诺曼人大举入侵意大利南部,那里的教会请求利欧九世出来调停。利欧九世认为整个意大利都应该是他来统治,诺曼人虽也认教皇为他们的属灵领袖,但他们侵占意大利南部地区之举自然是没有把教皇放在眼里。利欧九世多次警告诺曼人撤出南意大利,但诺曼人对之置若罔闻,利欧九世不由大怒,决定招募雇佣兵打击诺曼人,暂时阻遏住了诺曼人的进一步侵略。 不过,利欧九世很快就遭到了一场严峻的挫折。1053年6月,利欧九世亲自带领雇佣兵跟诺曼人开战,结果惨败并被诺曼人所俘虏。诺曼人把利欧九世当作人质关押于意大利南部的贝内文托(Benevento)。利欧九世在诺曼人手下饱受摧残,直到1054年3月初才获释放回到罗马。
尽管如此,利欧九世的精神和感觉仍然良好,他仍意欲向意大利南部的教会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利欧九世忽略了一个当时的客观事实,因为南部西西里的教会当时仍然隶属于君士坦丁堡的东方教会,东方教会决不会允许利欧九世染指本属于他们的领地。
这样,利欧九世对西西里教会的干涉最终导致了一场决定教会未来历史格局的东西方教会大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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