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9日星期六

【教会史演义】第136节 教皇加冕查理曼,两人各得其益

  利欧三世的敌人先是公开向他挑战,以通奸和作伪证两条罪名指控他。利欧三世也毫不客气地反驳他的敌人,说他们出于嫉妒才信口雌黄,造谣中伤,无非是想要抹黑他这位新当选教皇的形象。双方的口水战迅速升级,罗马城内的气氛相当紧张。
799年4月25日,利欧三世带着圣职人员在罗马城内大街上举行一连串的连祷仪式,正当他向弗拉米尼亚城门(Flaminian Gate)行进时,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一队歹徒,他们手执武器,惊散人群,霎那之间就靠近了利欧三世,然后将他击到在地。
歹徒中有人大叫着﹕“剜他的眼睛!割他的舌头!”
只见几个人举起刀剑,挥刀直逼利欧三世的眼嘴。正在这危急时刻,教皇卫队的两名卫士冲了上来,拚死打退歹徒。这时,斯波莱托(Spoleto)公爵威尼基(Winiges)也冲上前来护驾,此人正是因利欧三世的请求而由查理曼派来罗马保护教皇的使节。威尼基指挥那两名卫士架起昏厥中的利欧三世,一路仓皇逃出罗马,最后来到邻近的威尼基的领地斯波莱托大公国。
威尼基把利欧三世安置在一家静谧的修道院中修养,同时派出大批卫士将修道院团团围住,以确保利欧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威尼基又派出信使,将教皇被袭躲藏在斯波莱托的消息快骑飞报查理曼。
查理曼得到奏报,知道罗马城出了大事,他派在罗马城中的间谍人员也传来消息,说是一些罗马城中的贵族唆使并雇佣歹徒击杀教皇,然后企图另立新教皇。查理曼认为,鉴于罗马城内情况复杂,利欧三世虽然暂时脱险,但仍有被敌人追杀的可能,他下旨命令威尼基,设法将利欧三世转移至法兰克国境内。
当年年底,威尼基护送利欧三世抵达帕德博恩(Paderborn),该地位于现代德国的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查理曼的军营当时就设在这里。
查理曼听说利欧三世到了,立刻骑马出驾相迎。
见到利欧三世,查理曼翻身下马,抱拳施礼﹕“圣洁的陛下,您在这里终于安全了。”
利欧三世也赶紧还礼﹕“万岁,您太客气了,劳您亲自迎接。这一次罗马政变,多亏您的使节威尼基公爵舍命相救,一路护驾,我这才能死里逃生,化险为夷呀。万岁您的大恩,我真是回报不了啊。”
查理曼微笑道﹕“哪里,哪里。你叫我万岁,我叫你陛下,都挺别扭的。咱们都是主内兄弟,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这样吧,你不要叫我万岁,我呢也不叫你陛下,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这教会中的事情呢,还得由你利弟兄来领导,这世俗上的事情呢,就交给我来管好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利弟兄保驾护航。”
利欧三世接过话说﹕“查弟兄说得好。咱们教皇国现在的情况还得全仗你查弟兄操劳。你若能帮着我们恢复秩序,消除那些敌对分子和反叛贵族,我必尽一切可能来重谢查弟兄的救护教会之伟功。到那时,我必亲自给您行加冕大礼,正式加冕您为‘罗马人的皇帝’。”
“好说,好说。”查理曼一下子颇感有些意外,觉得这份大礼自己有点不配接受,不过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兄弟我只是法兰克的国王,身为法兰克人,当这个‘罗马人的皇帝’似乎有点不妥吧。‘罗马人的皇帝’只有罗马人来当,这才说得过去嘛。”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你保护咱们罗马教会的丰功伟绩,比当年君士坦丁大帝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功高盖世,当这‘罗马人的皇帝’乃是主神拣选,民心所归,我主我神正是拣选了您来拯救我们罗马教会和罗马人,来帮助我们建立上帝之城和神治之国于地上,重塑西罗马帝国昔日的辉煌。”利欧三世一个劲儿地说着好话﹕“况且,东边的拜占庭帝国目前是一个叫伊琳娜的女人执政,其实我们罗马人根本就不承认女人能当罗马人的皇帝。所以,你当我们罗马人的皇帝,是名归实至,正逢其时。”
查理曼听了,哈哈大笑﹕“也罢,也罢。那么,利弟兄就请在军帐中休息一些时日。罗马城的事情由我亲自来处理。待你身体复原了,再考虑返回罗马重新亲政。”
接着,利欧三世就在法兰克国王的大营中待了下来,由查理曼的将军们和大臣们好生地伺候着。
与此同时,查理曼派人去罗马跟那些敌对贵族的代表们展开谈判斡旋,要求他们请利欧三世回罗马恢复履行教皇大权。敌对贵族们坚决不妥协,并威胁要另立新教皇取而代之。查理曼于是决定亲自由护送利欧三世回罗马城。
800年11月,威风凛凛的查理曼带着阿尔昆等一班他的重臣保护着利欧三世离开帕德博恩,他们在大队法兰克士兵的簇拥之下,一路浩浩荡荡地开进罗马城。
12月1日,在查理曼的主持之下在罗马举行和解会议,利欧三世一方与敌对一方各派出数名代表出席。双方对利欧三世的通奸和作伪证两项指控进行答辩,可是两方都各执一辞。敌对方明明知道查理曼向着利欧三世,就是坚决地不肯让步,执意要利欧三世服罪认罚,并辞去教皇之职。三个星期过去了,两方争论毫无进展。查理曼不得不插手,尽快将事情摆平。12月23日,查理曼判决敌对方对利欧三世的指控纯属子虚乌有,暗结匪徒刺杀利欧三世更是罪不容恕,下令恢复利欧三世的名誉并立即复职,将敌对方的罗马贵族份子驱逐出罗马城,流放荒蛮之地。就这样,一场针对利欧三世的叛乱行动终于破产,利欧三世在罗马重登教皇宝座。
又过了两天,正是圣诞节。利欧三世在圣彼得大教堂为查理曼举行隆重盛大的加冕典礼。查理曼半跪在利欧三世前面,他被欢呼为“罗马人的皇帝”,又被授予“奥古斯都”这一罗马帝国历来最高的帝号。
拉斐尔的壁画作品《查理曼的加冕礼》,存于梵蒂冈博物馆

查理曼得了“奥古斯都”的罗马帝号,当然让东边的拜占庭帝国女皇伊琳娜非常生气,作为皇帝和女人,她受到了双重的侮辱。在罗马帝国崩溃之后,拜占庭帝国一直以罗马帝国的正统传人自居,就连西欧的大片领土,包括意大利和罗马在内,在名义上仍然画在拜占庭帝国的地图之上。但是,伊琳娜统治的拜占庭帝国内忧外患,无力以军事实力站出来说话,只能发表一大通外交声明,严厉谴责利欧三世,诅咒他对查理曼的加冕没有法理依据,并高调宣布拜占庭不承认查理曼的帝号,甚至也不承认查理曼是与东部拜占庭皇帝地位相等的西部皇帝。到了十几年之后,拜占庭皇帝才勉勉强强地承认查理曼的西部皇帝的地位。
无论如何,这场发生在罗马的动乱总算结束了。利欧三世重新当上教皇,查理曼得了罗马帝号。两人各得其益,双胜双赢。两人的关系也进入一个新的蜜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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