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6日星期三

【教会史演义】第131节 罗马大主教给丕平加冕﹕教权高于王权?

 
却说就在丕平三世加冕为法兰克王之后不久的752年,已经占领意大利拉文纳地区的伦巴德王埃斯脱再次企图进攻罗马。埃斯脱向罗马大主教撒迦利亚强索赎金贡物,并扬言说,若不按期收到钱财,伦巴德大军将强入罗马城。年老体弱的撒迦利亚因急火攻心而病故,接任罗马大主教者名叫司提反二世(Stephen II)。面对险情,司提反二世连忙派信使快骑去法兰克给波尼法修和丕平三世送信,请求丕平三世赶紧出兵救援罗马城。
波尼法修收到信之后,连夜进苏瓦松宫面见丕平三世,敦促他答应司提反二世的求救﹕“万岁,罗马大主教曾祝福您加冕为王,使您如愿以偿成了法兰克的真实主人,您也曾誓愿要报答罗马方面的情谊。如今,伦巴德大军南下兵临罗马城,罗马城孤穷无援,危在旦夕。如果罗马城失去,不仅罗马教会无立锥之地,而且伦巴德人在得手之后一定会集中兵力挥兵北上,夺取巴伐利亚,然后直接威胁法兰克本土。所以,为罗马城着想,也是为法兰克着想,请万岁速速发兵阻止伦巴德人进攻罗马。”
“波大主教,您不必焦急,请放宽心。”丕平三世倒是显得颇为心平气和﹕“朕也已收到罗马方面的求救信,朕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其实在几天前朕已接到有关伦巴德人异动的军事情报,很快就已将出兵计划布署好了,现在我们法兰克军团已经在奔赴米兰的路上。如果我们攻击米兰,伦巴德人必然会立刻从罗马城撤军回护米兰,到时罗马城之围必会自解。”
丕平三世不愧是当时出色的军事战略家,他的“围米兰救罗马”之招与中国战国时代军事家孙膑所使的“围魏救赵”之策犹若同出一辙。在军事方面,波尼法修不得不佩服丕平三世的才华,他也对丕平三世能信守为罗马保驾护航的承诺表示感谢﹕“万岁果然英明,罗马大主教日后必会给您更大更多的祝福。”
“朕出兵护罗马,这也是应该的嘛。司提反二世新任罗马大主教,朕也已派人送去贺信。”丕平三世呵呵了几声,又说﹕“不过,朕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上次的加冕礼毕竟只是撒迦利亚大主教的私人代表来进行的,朕心中一直以为那不算是正式的加冕,当时您和撒大主教都答应过,找个机会给朕补行一个正式的加冕典礼。这样吧,如果朕这次帮着罗马城解围,那么能否劳请司提反二世亲自移驾法兰克?这次不但要请他罗马大主教给朕补行加冕,而且为了确保朕所创建的卡洛林王朝千秋万代,永世长存,也同时请他给朕的两个儿子﹑就是未来的法兰克国王行加冕礼。”
“万岁说的不错,以前撒大主教在任时,他确是答应过将来补行加冕。不过,现如今,撒大主教已经去世,我不知司大主教能否答应光临法兰克。还是让我先请示一下司大主教尊前,然后再说吧。”波尼法修的话中透着些犹豫。
丕平三世见状,又马上加上一句﹕“如若司大主教肯移大驾来我们法兰克行加冕礼,朕将来还有重谢。朕不仅会帮着罗马驱除伦巴德人,还要让伦巴德人将侵吞的拉文纳地区的一些领土吐出来,捐赠给罗马教会,由罗马大主教来建立政权,直接统治。这样一来,罗马教会将有永久的土地基业,那从前的大神学家﹑希坡的奥古斯丁所梦想的上帝之城不就可以在司提反二世大主教的亲自领导之下轻而易举地﹑自然而然地实现了吗?”
听了这话,波尼法修心中一动﹕“哟呵,行啊。别看这个新进法兰克国王整天价搞阴谋诡计,整天价东打西杀,他可并非是一介武夫啊,看来此人还读过奥古斯丁的神学呢。嗯,搞块土地建立一个由罗马大主教直接统治的政权,在这个世俗世界上建立一个神权统治,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司提反二世尊座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波尼法修于是按着丕平三世的意思给司提反二世写了回信。
不久,法兰克军团逼进米兰地区,伦巴德人慌忙从罗马抽兵回防,罗马之围迅速解除。
再说,司提反二世收到波尼法修的回信,果然尊颜大悦,二话不说,很快同意丕平三世所请,要亲自去法兰克给他行第二次加冕礼。
753年,司提反二世带着一行主教大人们从罗马出来,风尘仆仆地跨越阿尔卑斯山奔赴法兰克王国。司提反二世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跨越阿尔卑斯山到达西欧地区的罗马大主教。丕平三世和波尼法修在基耶尔济(Quierzy)地区热情迎接司提反二世的到来。
丕平三世和司提反二世两人相见,互施大礼,都有一见如故之感。
司提反二世主动说话﹕“我代表罗马教会的所有圣职人员向你致意。愿上帝祝福你们,愿上帝的道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祝法兰克王国繁荣昌盛,和谐进步,人民幸福。”
丕平三世半跪着,赶紧抱拳回道﹕“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总算把您罗马大主教老人家请到咱们法兰克了。一个国家要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既要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也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作后盾,更要有以您老人家为代表的教会教权作保障。有了您给我们祝福,实现法兰克民族伟大复兴的美梦就要实现了。您老不顾旅途劳顿,不远千里来到敝地,令我们全国上下生辉,同蒙喜乐,这种精神实在令人感动。我也要代表全体法兰克人民向您老致以最最崇高的敬意。”
随后,司提反二世一行在丕平三世等人的亲自陪同之下,继续向巴黎地区行进。一路行进,一路参观。最后,大家终于抵达巴黎。
754年7月28日,在法国巴黎圣德尼皇家大教堂(Basilica of St Denis),罗马大主教司提反二世为丕平三世举行隆重的第二次加冕典礼,同时也为他的两个儿子查尔斯(Charles,此人就是以后的查理曼大帝)和卡洛曼(Carloman,此人跟丕平三世那位主动让位的哥哥同名)举行加冕礼。
在给丕平三世及其众子进行加冕礼的过程中,司提反二世不仅借用了古以色列式的先知膏立君王之礼,而且他还赠赐了一顶“罗马人的贵族”(Patricians of the Romans)荣誉尊号给他们。这种尊号本来就漫无定义,是从前拜占庭帝国派驻拉文纳的意大利总督的尊号,现在拉文纳已被伦巴德人所占,意大利总督之职与尊号自然就被拜占庭帝国取消了。如今,司提反二世顺水推舟,硬是将这顶罗马人的尊号免费地赠赐给法兰克国王和王子们,其目的无非就是要笼络丕平三世及其众子,好让他们日后为罗马效力。
有了罗马大主教的亲自加冕,还得了一顶尊号“罗马人的贵族”,丕平三世的法兰克王地位算是得了罗马教会的最终正式认可,算是名正言顺了,这下他终于挺胸迭肚,心满意足。
19世纪法国画家François Dubois的作品《矮子丕平的加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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