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5日星期二

【教会史演义】第128节 荷比卢教会和德国教会的开创者们

  当然,那时还没有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德国这些国家,我们这里所用的是现代的地理概念。当时法兰克王国的国土中心地带是所谓的纽斯特拉西亚(Neustrasia)地区,而该地区之外的那一片位于法兰克王国东北部、大致相当于现代德国的西部地区,在罗马帝国时代,它被罗马人称为“日耳曼尼亚”(Germania),到八世纪时,法兰克人称之为奥斯特拉西亚(Austrasia),这一带也包括尼德兰地区,即现代的荷比卢诸国。另外,“日耳曼”这个词原来是一个来自北欧的民族及其语言的总称,古日耳曼人有众多分支民族,包括法兰克人、撒克逊人、伦巴德人、哥特人,等等。四世纪后,古日耳曼人大举南下进入罗马帝国境内,进而改变了欧洲世界的民族格局和政治格局。这些事情前已有述,不再详说。随着历史的演进,日耳曼一词后来渐渐被保留用作指“日耳曼尼亚”,也就自然变成为对“德国”民族和地区的称呼,故而现在人们一说到“日耳曼”联想到的就是“德国”,也就不以为怪了。
在丕平二世当政时期,日耳曼尼亚的尼德兰地区的靠海处弗里西亚(Frisia)有一个极为重要的贸易港口多里斯达(Dorestad),丕平二世非常想夺取对该港的控制权,故而屡屡跟弗里西亚人(Frisian)开战,但令他遗憾的是他每次都不能如愿以偿。弗里西亚人也属日耳曼民族大家庭,可仍然是异教徒。于是,丕平二世制定了一个长远规划,他命令法兰克教会向弗里西亚派出传教士,由传教士去那里传福音建教会,在他想来,若经法兰克教会的努力而让弗里西亚归附基督教,那么弗里西亚人就会自然而然地顺服法兰克人,到那时,多里斯达港落入法兰克人之手便水到渠成了。
约690年,丕平二世选拔颇负盛名的修道士威利布罗德(Willibrord)作为向弗里西亚宣道的传教士。威氏本是北英格兰诺森布里亚(Northumbria)人士,年青时曾在爱尔兰的一处著名修道院学习。丕平二世觉得仅凭法兰克教会的名义去向弗里西亚人传福音,似乎有点底气不足,另外法兰克教会自身也存在着种种的问题,故而根据丕平二世的要求,威利布罗德先后二次奔赴罗马学习取经,就对弗里西亚人宣讲福音之事向罗马大主教寻求支持和帮助。
695年,罗马大主教士求一世(Sergius I)按立威利布罗德为“传教士主教”,让他担任这个职衔去弗里西亚拓展教会。威氏后来到达尼德兰的乌得勒支(Utrecht),在那里的弗里西亚部落中建立了几家教会,他自己便成了乌得勒支教会主教。乌得勒支属于现代荷兰国,到了后来,乌得勒支就成了罗马天主教廷管辖之下的荷兰天主教领袖所在地。威氏虽然在弗里西亚建立了教会,但是他的传教活动并非一帆风顺。
714年,当丕平二世死后,查理马特已经接掌法兰克王国大权。查理马特承其父志,继续支持对弗里西亚的传教工作,并为威利布罗德派出多名传教士去协助他工作。同时,查理马特想用军事力量征服弗里西亚,他随即与弗里西亚王锐巴德(Redbad)展开军事行动,但未能取得胜利。717年,锐巴德因为反对法兰克人,于是以铁腕手段迫害法兰克人在弗里西亚建立的教会组织,焚烧教堂和修道院,捕杀法兰克教会派来的传教士。威利布罗德在无奈之下离开乌得勒支,跑到卢森堡的埃希特纳赫(Echternach)修道院。三年之后,锐巴德驾崩,逼迫基督徒的活动才告暂停,威利布罗德这才得以重返乌得勒支,但一直未能够重振由他起初发起的宣教事业。739年,威利布罗德去世,被葬在卢森堡的埃希特纳赫修道院,他日后被人称为“弗里西亚使徒”。卢森堡人则将威利布罗德视为自己民族的保护者,每年的“圣灵降临节的星期二”(Pentecost Tuesday)在埃希特纳赫市都有庆祝游行仪式来纪念威利布罗德。
每年的“圣灵降临节的星期二”在埃希特纳赫市都有庆祝游行仪式来纪念威利布罗德

威氏死后,在他的众多助手中有一位名叫温非利(Winfrid)者脱颖而出,威氏在弗里西亚的未竟事业大多是由这位精明强干的温非利来完成的。不仅限于弗里西亚,温非利的传教工作更上一层楼,他把福音还广传至奥斯特拉西亚的大多地区,也就是现代德国之所在。
约675年,温非利出生于一个英格兰威塞克斯王国(Wessex)的盎格鲁撒克逊家庭。父家是当地的名门富族,家境阔绰,经商的父亲很希望温非利长大后能子承父业。可是,温非利年纪轻轻时便违背父意,他离家出走了,先是来到英格兰汉普郡的诺斯灵(Nursling),在一所本尼狄克派修道院中求读神学。在名师的指点之下,刻苦勤奋的温非利在30岁时已经在神学界崭露头角,他先被按立为牧师,然后又在该修道院属下的几所学校执教。在修道院学习和执教期间,温非利对罗马人的拉丁语文法和罗马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大量地研读多纳图斯(Aelius Donatus)、普里西安(Priscian)等罗马大文法家和大文学家的作品,并把自己的研究心得编辑成了一部拉丁语文法专著。他当时的梦想之一就是有朝一日能去罗马城拜访罗马教会的领袖和神学家们,并能在那里进修基督教神学。
约716年,诺斯灵修道院院长去世,大家共推温非利继任院长一职。可是,温非利在感谢大家的信任之后却婉言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因为他很想走出修道院到外地去传播基督教福音。果然不久之后,法兰克教会邀请他出山,命他去弗里西亚辅助威利布罗德工作。温非利于是离开英格兰岛,踏上欧洲大陆直奔弗里西亚。
一年之后,法兰克宫相查理马特跟弗里西亚的异教王锐巴德因争夺弗里西亚展开激战。刚才讲过,因这场战争,锐巴德非常憎恶法兰克人,从法兰克教会派来的传教士们惨遭鱼池之殃,锐巴德宣称这些传教士们都是法兰克人派来的奸细,以妖言蛊惑人心,下令在弗里西亚追杀法兰克教会传教士。在众多传教士被杀的情况下,威利布罗德跑到了埃希特纳赫,温非利则跑回了英格兰诺斯灵修道院。
718年,温非利重新返回欧洲大陆。不过,他没有去法兰克教会报到,而是南下去了罗马城,算是实现了他的早年梦想。在罗马游学了一年多,温非利受益匪浅,这位法兰克教会的传教士受到时任罗马大主教贵钩利二世(Gregory II)的赏识,贵钩利二世为温非利改名“波尼法修”(Boniface)。“波尼法修”原是四世纪时的一位殉道者“大数的波尼法修”(Boniface of Tarsus)的名字,当时君士坦丁大帝容忍基督教的《米兰敕令》尚未颁布,基督教会还仍是为官府剿杀的“地下组织”,而波尼法修因为在罗马帝国治下的大数城勇敢地宣称自己是基督徒而被大数当局斩首殉道。后来,罗马教会封此人为圣,以表彰他敢于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宣认基督为主的精神和勇气。贵钩利二世赐“波尼法修”之名给温非利,自然是对温非利的激励鞭策。罗马原来曾想借着威利布罗德这条渠道来跟法兰克教会打交道,但威氏的工作似乎开展并不顺利,倒是这位威氏的助手兼接班人温非利却是年轻有为,谈吐不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所以罗马方面也很重视栽培温非利,想借着温非利这条新渠道来跟法兰克教会热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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