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4日星期六

【教会史演义】第66节 耶柔米:把圣经翻译成拉丁文的巨匠(二)

耶柔米来到罗马教会大主教办公室的接待处,自报家门:“在下名叫耶柔米,从君士坦丁堡来,有要事面见达玛稣大主教。”
谁知负责接待的人根本不把耶柔米放在眼里:“你耶柔米是谁呀?无名小卒,口气不小。君士坦丁堡来的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我们罗马大主教至尊至贵,又日理万机,你想面见就面见啦?你还是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一听此言,耶柔米心生不悦,但他强按怒气,再次请求:“这位弟兄,请你禀告大主教,就说君士坦丁堡原大主教贵钩利的学生耶柔米有要事求见。”
那人这才客气了一些:“你真的是贵钩利的学生?得啦,今天俺心情好,就受累给你通报一声。”说罢,那人进入大堂去禀报。
不消十分钟,大堂内忽起一阵小小的喧哗。只见一位白衣老者从里面走出来,前呼后拥地跟着一帮人,其中就有那位接待处的人。
那白衣老者一跨出大门,便冲着耶柔米朗声招呼:“你就是那位续编《教会史》的耶柔米?贵钩利的学生?你是有要事来见我?欢迎欢迎啊。”
耶柔米知道此人必是达玛稣,赶紧上前施大礼:“在下耶柔米,参见大主教。在下说是有要事,实在是一个托词,实际上在下是来投奔大主教的,是想以自己的一些学识来为罗马教会服务。”
达玛稣听罢,哈哈大笑:“我先前虽然没有见过你耶柔米,但我听说过你的名头,知道你把优西比乌的《教会史》从希腊文翻译成了拉丁文,而且还加以续编。就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乃当世奇才,瑚琏之器,堪与大任也。刚才接待处的人怠慢了你,你就君子雅量,原谅他吧。”
耶柔米连忙摆手:“大主教过奖了,在下实不敢当。刚才那位接待处的弟兄也是不想惊扰大主教,那都是一场误会。大家不提也罢。”
达玛稣非常高兴,一手拉住耶柔米:“耶柔米,你来的正当其时,我正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交给像你这样的人来完成呢。”
“敢问大主教是何任务?”
“实不相瞒。我们西部教会长期以来一直在用希腊语,但是自从北非教区使用拉丁文以后,我们罗马教区也开始用拉丁文了,而且使用者越来越多。可是,我们用的旧约圣经是希腊文译本,福音书等新约圣经也是希腊文写的。这样,各教会在读经时都有不小的困难。后来,教会内一些学者和作家,把一部分圣经翻译成了拉丁文,可是这些翻译出来的译文,文辞粗糙,良莠不齐,甚至于谬误百出。所以,我们急需一本忠实经文原义﹑质量高乘的拉丁文版圣经。这些日子我正在犯愁,正在为此事向主祷告,不想你来到了罗马,这真是主的旨意。你既来之,这项任务非你莫属。”
“在下多年以来一直就有把圣经译成拉丁文的想法,拉丁文毕竟是帝国的官方语言。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明道不深,不配担此重任,也恐怕辜负了大主教的殷切期望。”
“哎呀,我说你耶柔米就不要过分谦虚了。这样,从今天起,我就任命你为我的私人秘书,你的主要工作就是把圣经翻译成拉丁文。罗马教会图书馆的所有藏书和史料,所有历代神学家的著作孤本,你随意选取参考。另外,我把教会大堂之东侧的一间大办公室安排给你专用,你的住处就安排在大堂南侧。这两处都是幽静之所,便于你安静工作。你看如何?”
“大主教既然如此慷慨,如此信任我耶柔米,在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耶柔米一定尽一生之所学﹑尽最大的努力把这项工作搞好。一来,为主的真道的传扬尽绵薄之力,二来,为报答大主教的知遇之恩,三来,也是为实现我平生之夙愿。”
从此以后,一直到384年的三年之间,耶柔米就住在罗马教会,专心于圣经的翻译。起先,耶柔米在翻译旧约圣经时,是以旧约的希腊文译本(即七十士译本)为基础,先将《诗篇》等译成拉丁文,然后又翻译了新约圣经中的四福音书。但是耶柔米在参考七十士译本翻译旧约圣经时,他发现因为七十士译本是由众多译者共同翻译出来的,所以有许多前后不一致的地方,还有的地方辞不达意,甚至误译错解。由于这些缺陷的存在,耶柔米后来决定要以希伯莱文的旧约圣经为基础,重新翻译旧约。
耶柔米的拉丁译本的《诗篇》和福音书首先供罗马教会的神职人员试用,尽管耶柔米的新译本词意精确,文藻优美,但是一些保守的神职人员已经习惯用旧译本,他们发现原来熟悉的经文被改动了,于是对耶柔米大表不满,但是耶柔米背后有达玛稣的鼎力支持,这些人也不敢对耶柔米过于指责。
除了从事翻译拉丁文圣经,耶柔米也借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在罗马倡导禁欲式的修道主义。这种修道思想在东方教会的实践运用已经俯拾皆是,但在西方教会仍然是新生事物,不为大家所理解和接受,实践者更是寥寥无几。另外还有一层客观因素,就是作为罗马帝国的旧都,罗马城早已成为罪恶的渊薮,有钱人都过着纸醉金迷的淫秽生活。这种生活方式让罗马教会遭受雷池之殃,教会世俗化倾向越来越严重。教会不仅没有成为“世上的盐”,没有成为世俗罪恶的洁净剂,反而被世俗侵蚀,失了“盐味”。当时的罗马教会已有不少腐败分子滋生,其中的一些人,甚至是神职人员都崇尚世俗的享乐主义。这种享乐主义跟禁欲式修道生活显然是格格不入的。于是就有不少人对耶柔米搞禁欲式修道主义那一套恨之入骨,他们团结起来以各种罪名向达玛稣告状,一时间弄得满城纷然,怨声载道。不过,达玛稣仍然罩着耶柔米,只是私下里告诫他在罗马要谨慎行事。
但是,耶柔米的修道主义却吸引了罗马城内的一批贵族妇女,其中最著名者名唤保拉(Paula),她出生于一个极富足的世袭罗马贵胄之家,世世代代都有人在罗马元老院任职,据说其最早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希腊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保拉女士在花季岁月便嫁给了也是贵胄之家的脱索丢斯(Toxotius),两人共育有四女一子。在保拉32岁时,脱索丢斯病死,守寡的保拉并未改嫁,而是继续自己养育子女,后来渐渐对宗教发生兴趣,最终在罗马教会受洗成了一名基督徒。
耶柔米在罗马期间,保拉认识了他,并深深为耶柔米所讲的修道主义所感动,进而对耶柔米敬佩有加。她对于罗马城内﹑罗马教会内那些沉溺于世俗情欲的现象也是深恶痛绝,因为她有一个浪女般的女儿叫布蕾西拉(Blaesilla),当时正是因为受了罗马人的享乐主义的影响而过着醉生梦死般的生活。保拉看着堕落的女儿不能自拔而心急如焚,曾经多次请耶柔米教导和规劝布蕾西拉,但是布蕾西拉不但不感激不悔改,反而对耶柔米恶语相加。
384年,糜烂式生活摧垮了布蕾西拉的身体,她大病一场,后来好不容易有所复原。这场大病让布蕾西拉大梦初醒,她终于知道要悔改了,于是接受了耶柔米的教导,开始过起禁欲生活来。可是,布蕾西拉的身体已经羸弱不堪,经不住过禁欲生活的压力,仅四个月之后,她旧病复发,撒手人圜。保拉为女儿之死悲痛不已,但耶柔米却对布蕾西拉之死不表同情,因她算是自作孽才不可活。此种说法让许多人都责怪耶柔米没有人情味儿,而且更有人认为耶柔米向布蕾西拉灌输的禁欲思想,催促她过那种严酷的禁欲生活,才是导致她死亡的直接原因。
同年12月10日,罗马大主教达玛稣病死。耶柔米一下子失去了保护伞,他平日的宿敌正好逮着了这个机会群起而攻之。他们随后向继任大主教西里修(Siricius)控诉耶柔米。 385年6月,耶柔米的敌人们给他罗列出骇人听闻的三大罪状:
第一,趁翻译圣经之机,肆意篡改圣经原旨。
第二,跟寡妇保拉关系暧昧,有损教会体统。
第三,强迫保拉的女儿布蕾西拉过禁欲式修道生活,这种生活直接地造成了她的死亡。

十五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Domenico Ghirlandaio的作品《正在研习圣经的耶柔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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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史演义”是我从2012年6月起开始构思写作的一个博文系列,曾经陆续地发表在我的新浪博客中。但是,自从我的新浪博客被封杀之后,我就把它渐渐转移到微信公众号中。现在,我的微信公众号也有可能被封杀,于是,我又慢慢地将它挪移到我在美国的博客中,并把它转成音频,分享给大家。
研究历史和写作博文,纯粹是我个人的业余爱好。为写作“教会史演义”,我从本地多家图书馆内搜寻并借阅参考了巨量的相关资料。需要说明的是,既然我写的是“演义”,基本上就算是“历史小说”,里面有不少演绎的部分,所以,不是信史,我没有进行非常严格的史学考证。主要的目的是寓教于乐。至于研究信史的读者,你们可以在坊间找到很多正规出版的教会史书籍。
这个博文系列按历史年代划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从创始期到古典期”,第二部分是“中世纪”,第三部分是“宗教改革时期”,第四部分是“近现代”。目前,前三部分已经草成。接下来要写的是“近现代”。
最后,谢谢您的关心和鼓励。愿神继续祝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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