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4日星期六

【教会史演义】第65节 耶柔米:把圣经翻译成拉丁文的巨匠(一)

说到翻译圣经,我们必须介绍一位在教会史上最伟大的圣经翻译家之一,此人的拉丁文名字叫优西比乌·索夫若纽·海欧纳莫斯(Eusebius Sophronius Hieronymus),对后世的人来说,我们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叫耶柔米,他曾是拿先素斯的贵钩利的门生。耶柔米一生的丰烈伟绩就是把旧约新约圣经翻译成了拉丁文,这是当时罗马帝国境内通用的官方语言。
从一世纪至四世纪,拉丁文已经从古拙的语言发展为一种具有统一规范的标准语,词汇丰富,句法完善,表现力强,成为罗马帝国学术界和思想界的主要语言。但在教会中,希腊语仍然占主导地位,因为新约圣经和早期教父们的作品皆是希腊语作品,尤其在东方教会,神学家们多用希腊语进行写作,连开会讨论问题和一般性事务也用希腊语。而在西方教会,神学家们虽然也常用希腊语著书写作,但是到了二世纪中,北非迦太基的大神学家特土良开风气之先,第一个开始用拉丁文写作,此举慢慢影响了西方教会,西方教会渐渐使用拉丁文。到三世纪末至四世纪初,将圣经翻译成西方教会使用的拉丁文这一呼声越来越高。这时,已经有人将一些新约圣经翻译成拉丁文,可遗憾的是,这些拉丁文译本质量粗糙,常有词不达意的问题,还会引成信仰上的混乱,这样,摆在教会面前的迫在眉睫的任务是:要有一本忠于原文的拉丁文本圣经。适逢其时,天降大任于耶柔米。
耶柔米出生于何年?有331年、340年、347年等几种说法,不过他的出生地肯定是在罗马帝国挞马太省(Dalmatia)和潘诺尼亚省(Pannonia)交界处的一个叫斯翠顿(Stridon)的小镇,大概处在意大利的东北部。耶柔米的父母是基督徒,在父亲的督导之下,耶柔米自小就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鸿愿,并且立志要博览宗教和哲学名著,遍游天下山水名胜。
在耶柔米十几岁时,父亲送他去帝国的故都罗马求学。随行者还有一位他的朋友,名叫博若苏(Bonosus),此人后来成了撒底迦教区主教,但因宣扬“圣母马利亚的永久童贞女”之说而被判为异端。这是旁话。
耶柔米和博若苏到了罗马之后,便投师于罗马的著名语法学者多纳图(Aelius Donatus)门下研习修辞学、哲学、拉丁语、希腊语。初时,耶柔米并不是一个乖乖学生,常常逃学玩耍,上课捣乱,令乃师非常头痛。幸亏多纳图先生常怀诲人不倦之心,经过他几年的调教,耶柔米居然朽木成雕,成了一名模范生。不久,耶柔米又跑到罗马教会聆听教牧们的讲道,在十八岁左右时他也受洗成了基督徒。当时,修道主义在罗马教会尚未蔚然成风,耶柔米却跟着那些在罗马属于少数派的修道士结为朋友,他跟着他们学习过严守刻板的禁欲生活。更有趣的是,到主日时,他会和博若苏一起跑到罗马城外的墓地去缅怀那些为真道献身的殉道士们,有时他们也大胆地进入那些地下墓室中去。墓室中阴森森的氛围常常让耶柔米联想起地狱般的幽暗,脑海中会情不自禁地回荡起奥古斯都时代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一句诗:“恐惧和死寂震撼着灵魂”。
约370年,耶柔米和博若苏学成毕业,两人又旅行到高卢地区,在阿尔卑斯山北侧的特里尔住了几年,在那里,耶柔米开始对神学大感兴趣,并专心研究起圣经来。在研究过程中,有两位神学家对圣经的评注深得耶柔米的崇敬,一位是鲁福那(Tyrannius Rufinus),另一位是高卢主教坡阿贴的希拉流(Hilary of Poitiers)。鲁福那对《诗篇》的注解尤为精辟,而希拉里是积极的反亚流主义者,号称“打击亚流派的铁锤”和“西方教会的亚他那修”。两人的著作常让耶柔米读得废寝忘食。
约372年,耶柔米只身前往意大利的阿奎莱亚(Aquileia)市,在修道院中,耶柔米拜见了心仪已久的鲁福那,两人结为至交。耶柔米在修道院中住了几个月,从鲁福那那里学得许多圣经知识,还结交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此时,耶柔米依然不愿意放弃他那少年时的志向,继续沉醉于世俗学问,并未受到圣经真理的真正启迪。
373年,耶柔米决意在遍游帝国西部之后再去遍游帝国东部,于是他和三位朋友一同旅行去巴勒斯坦寻访基督教发源地。在到达叙利亚境内的安提阿时,已是冬天,三位朋友突发疾病,猝死于安提阿。耶柔米自己也病得不轻而不能前行,于是只能住在安提阿市内一家安静的客栈中养病。
一天夜里,耶柔米正在昏沉之中,半梦半醒之间突然他非常清楚地听到了一个独特的声音,这个声音改变了耶柔米的一生。
那声音对他说:“耶柔米,你为了求学求真理,足迹走遍罗马帝国的大部分疆域,可是你整天沉醉的,却是对世俗学问的追求,并不是对真理的追求。你算不上真正的基督徒,你的智慧原是金银宝石,但是若不用在阐扬圣经所启示的真道上,就等于是草木禾秸而已。”
耶柔米醒来,大汗淋漓,他知道那是来自天上的声音。大病初愈之后,他立即丢掉了对世俗经典的研究,转而投入对圣经真理的探索,立志为基督信仰而献身。为了能够专心致志地研读圣经,他独自一人躲进安提阿附近的旷野中,这一躲就是四年。在这期间,他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对圣经读之再读,钩深索隐,还跟着一些旷野中的隐修士们学习希伯莱语。经过不断的祷告和苦修,在四年之后,耶柔米从旷野出来时,自觉已能堪当重任,于是他来到安提阿,很快就被安提阿教会按立为牧师。
380年,耶柔米离开安提阿,奔赴君士坦丁堡,投师于当时刚担任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之职的拿先素斯的贵钩利的门下,跟随贵钩利反击亚流主义,并在贵钩利的指导下更深入地研究圣经。鉴于拉丁文作为帝国的官方语言,使用者越来越多,耶柔米于心中产生了一种想法,他准备着手将圣经翻译成拉丁文。与此同时,他还研究教会历史,一方面将历史学家该撒利亚的优西比乌所写名著《教会史》加以续编,另一方面又自行编辑了一部《名人传》(De Viris Illustribus)来记录以往著名的基督教作家的生平事迹。不久,君士坦丁堡会议召开,会议之后,贵钩利离开君士坦丁堡,退隐回乡,耶柔米也不得不告别恩师,于约382年去了罗马。
一到罗马城,耶柔米就径直去了罗马教会,立即求见罗马大主教达玛稣。

文艺复兴时期欧洲艺术家乔瓦尼·贝利尼的作品,表现的是耶柔米在旷野中苦修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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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史演义”是我从2012年6月起开始构思写作的一个博文系列,曾经陆续地发表在我的新浪博客中。但是,自从我的新浪博客被封杀之后,我就把它渐渐转移到微信公众号中。现在,我的微信公众号也有可能被封杀,于是,我又慢慢地将它挪移到我在美国的博客中,并把它转成音频,分享给大家。
研究历史和写作博文,纯粹是我个人的业余爱好。为写作“教会史演义”,我从本地多家图书馆内搜寻并借阅参考了巨量的相关资料。需要说明的是,既然我写的是“演义”,基本上就算是“历史小说”,里面有不少演绎的部分,所以,不是信史,我没有进行非常严格的史学考证。主要的目的是寓教于乐。至于研究信史的读者,你们可以在坊间找到很多正规出版的教会史书籍。
这个博文系列按历史年代划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从创始期到古典期”,第二部分是“中世纪”,第三部分是“宗教改革时期”,第四部分是“近现代”。目前,前三部分已经草成。接下来要写的是“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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