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4日星期日

【教会史演义】第26节 居普良﹕主教集权制的鼓吹者(三)

罗马皇帝德西乌斯之所以要发起这场清剿行动,有其当时的时代背景。
当其时也,罗马帝国外有狄夷入侵,内政分崩离析,人民怨声载道,整个帝国处于江河日下的动荡局面。公元248年,正值罗马帝国建国一千周年,全国上下弥漫着对帝国昔日辉煌的缅怀情绪,帝国的一些精英分子开始散布舆论,说是古代罗马先辈虽饱经沧桑,历尽磨难,但是仍然能战胜群雄,一统天下,从一个小小的罗马城堡开始,打造出了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超级帝国,古帝国取得的这些丰功伟绩,全赖于古罗马人对古代罗马诸神的信靠和崇拜,后来帝国国运之所以今不如昔,灾祸接踵而至,乃是后代罗马人怠慢了罗马诸神,得不到罗马诸神的护佑所造成的;尤其是帝国内的基督徒,除了置罗马诸神于不拜之外,在国难当头之际,他们也不关心国事,不愿意应征入伍,不愿意为皇帝尽忠,不愿意为国效力,还暗中建立起了许多秘密的组织,破坏社会的安定团结,俨然成了国中之国,基督教会对帝国的衰落担有不可推诿的责任。
这种嫁罪于人的论调一出笼,立刻甚嚣尘上,引起了帝国臣民的赞同和响应,他们纷纷要求帝国政府下令治理整顿基督教会,让基督徒向罗马诸神献祭崇拜,以求神明的大力庇护,再创帝国往日的繁荣昌盛。在罗马贵族阶层中,有一个叫瓦勒良(Valerian)的人尤其敌视基督徒,他组织了一些罗马人进行上访。在瓦勒良的唆使之下,这些人上窜下跳地奔走于皇廷和元老院内外,狂热地要求政府下令,逼迫基督徒向罗马诸神焚香献祭。瓦勒良的行动得到许多官僚和贵胄们的支持。
到了第二年,即公元249年1月,罗马城市长官德西乌斯的军队哗变,拥立德西乌斯为罗马帝国新皇帝。德西乌斯登基伊始,便与瓦勒良一拍即合,他立即颁布敕令:“为了罗马帝国的国家安全利益,帝国治下的所有臣民们,都要在指定的期间内,在各社区官员的面前,向罗马诸神献祭,并由官员签发证书,以证明尔等确曾向诸神献祭的事实,以示对朕和国家的效忠之诚。如若不然,尔等就拿命来吧。”
敕令传达到北非迦太基城,地方政府也不敢懈慢,便由总督和五名市府委员牵头,一帮人带着些手下,要前来迦太基教会执行皇帝的御旨。
居普良提前得知此讯,心中大急﹕“怎么办﹖我们基督教会只拜天父上帝,只拜耶稣基督,如若敬拜其它神祗,那就是叛真道离真经,就是背叛教会。作为迦太基教会的主教,我决不能屈服于帝国政府的淫威。但是,如果不从政府,明枪真刀地跟政府顶着干,那么也必会吃大亏。嗨,三十六计,走为上。权宜之策,我等一走了之,政府的人来教会,找不到我,想必它就奈何不得我们。”  
想到此处,居普良随即带了一些人逃往北非的沙漠中去也。
其实,在德西乌斯以前的几位罗马皇帝已经放松了对基督教会的管制,教会虽然仍是不法组织,但还算处在一个相对平稳的状态。于是,不少教会对帝国政府的防范也松懈下来,尤其是迦太基教会渐渐丧失了自我保护的警觉,他们没有想到德西乌斯一上台就开始逼迫教会。在这种情况下,会众们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加之作为主教的居普良不辞而别,更让迦太基教会的会众感到群英无首。政府官员大摇大摆地来到教会,实施威胁加利诱的伎俩,强迫会众向罗马诸神献祭。政府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还挺管用,有的会众终于妥协,或口头承诺,或书面表示,愿意执行政府命令。但也有会众意志坚定,一边拒不向政府官员低头,一边大骂那些妥协份子是可耻的“叛教者”。德西乌斯发动的这次对基督教会有预谋有组织的清剿,其规模之大,波及整个罗马帝国,北非教会遭到破坏的程度尤为严重,看官们如果还记得的话,我们前面曾提到过,亚历山大城的大神学家俄利根就是在这次清剿运动中被捕入狱,受酷刑过重而牺牲的。同样地,迦太基教会也毫不例外地遭到帝国政府的重创。
居普良之秘密逃亡,被他在教会中的敌对者斥之为“懦弱和背叛”,他们更进一步地跑到罗马去向老大哥罗马教会求取声援,请他们发函谴责居普良。罗马教会立即出面写信给居普良,对他的行动提出“深切的”质疑,并“规劝”他速速返回迦太基教会领导会众。
身在沙漠中的居普良得到罗马来信之后,颇不以为意,并竭力向各方解释道:“我暂时离开迦太基,不跟政府发生正面冲突,都是神给我的旨意,并非是不负责任的逃避。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离开时还带走了不少信众,他们都是本教会将来复兴的基本力量。我为教会保存了火种,积蓄了领导力量,又有何错?”于是,居普良一面继续在沙漠中藏身,一面通过私人代表向迦太基教会发号施令。
遗憾的是,居普良的遥控管理全然不能奏效,就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迦太基教会产生了严重的分裂。在此期间,一名叫诺瓦图斯(Novatus)的长老任命了费里西西穆斯(Felicissimus)担任教会的执事,而诺氏和费氏平时就都对居普良心怀不满,这两人又邀集了教会中另外四名长老,六个人共同组成了一个反居普良的团体。“六人帮”在教会中一手遮天,大搞宗派活动,大搞“两个凡是”:凡是居普良发布的教令,我们全都反对;凡是跟从居普良的人,我们全都打击。一时间,教会中惴惴惶惶,人人自危。而在沙漠隐居的居普良对这一切虽有察觉,但是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
公元251年6月,德西乌斯在一场与哥特军队的战役中战死。皇帝驾崩,帝国再度陷入混乱中,德西乌斯生前发出的政令没人再理会,对基督教会的清剿令随即自动解除。沙漠中的居普良得悉情况,认为回归的时机已经成熟。
在离开迦太基城十四个月之后,居普良率人返回教区,欲重掌主教大权。但是,当他刚回到久别的教会,摆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全体会众的热烈欢迎,而是六人帮的猖狂挑战。又是凯西流斯长老出面,向居普良献策,居普良于是决定召集全体会众开会,他要在会上对六人帮采取断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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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史演义”是我从2012年6月起开始构思写作的一个博文系列。
发表在我的微信公众号(tongchenseattle)内。大家可以去阅读。
研究历史和写作博文纯粹是我个人的业余爱好。为写“教会史演义”,我从本地多家图书馆内搜寻并借阅了巨量的相关资料。需要说明的是,既然我写的是“演义”,基本上就是“历史小说”,不是信史,没有进行非常严格的史学考证,只是演义,仅此而已。里面有不少演绎的部分,主要目的是寓教于乐。希望研究信史的读者,可以在坊间找到很多正规出版的教会史书籍。
这个博文系列按历史年代划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从创始期到古典期”,第二部分是“中世纪”,第三部分是“宗教改革时期”,第四部分是“近现代”。目前,前三部分已经草成。接下来要写的是“近现代”,可能还要再花上好几年时间才能把这第四部分草完。敬请关注订阅收听。谢谢您的关心和鼓励。愿神继续祝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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