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29日星期五

【教会史演义】第11节 三大护教大侠﹕雅典的雅典那哥拉、安提阿的西奥菲勒斯

  继游斯丁之后,我们再介绍第二位护教大侠﹕雅典人雅典那哥拉。
我们对雅氏的生平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出生于公元133年左右,来自雅典。跟游斯丁一样,雅氏也是出生在非犹太裔家庭,也是一位博学多识的“外邦”哲学家,很可能他以前研修的是柏拉图派哲学,后来研读了犹太人的圣经之后,才归信成为基督徒。
据研究,雅氏曾经写过许多为基督教辩护的著作和论文,其中不少作品在当时是以匿名的方式被传抄。现在留存下来的有两部﹕一部叫《基督徒的使团》(Embassy for the Christians),也译为《为基督徒的呼吁书》(A Plea for the Christians),这是一部辩护文﹔另一部叫《论死而复活》(Treatise on the Resurrection),是一篇阐发基督教教理的论文。后世对雅氏的这些作品评价都很高,认为其作品展现了他的博学多才,既有文学家的修辞素养,又有哲学家的洞察睿哲,论点鲜明,论据确凿,争辩手法高超,在同时代的基督徒作家中,无人能出其右。
《基督徒的使团》尤为出色,它写于约公元177年。当时,罗马皇帝奥勒留要到雅典来视察工作,雅典那哥拉便利用这个契机,写了这部书,这也是一封致奥勒留和摄政皇子康茂德(Commodus)的公开信。雅氏的目的,当然就是想在两位最高统治者视察访问雅典期间,进行申诉,让他们理解基督教义,并请求他们为基督教会解禁。
雅氏在写此书时,非常讲究策略,一开始他就尊称两位执政者为亚美尼亚和萨尔马提亚的征服者,接着又尊称他们为哲学家。前面的尊称是盛赞两位的武功,后面的尊称是盛赞两位的文采。接下来,雅氏直奔主题,抗议基督徒因被世人误解而所受到的歧视和诽谤,并呼吁不要因为基督徒不参加异教神祗(包括罗马诸神)的祭祀,就认为他们是无神论者,他大段引用希腊诗人和哲学家们的言论来证明自己的观点,甚至还阐述了基督教的三位一体的教义。
很显然,雅典那哥拉所采取的辩护策略,与他的前辈游斯丁的做法极相类似,都是以罗马统治者所熟悉的希腊哲学概念解释基督教义。游斯丁和雅氏都想把希腊哲学和基督教义冶于一炉,也可以说,他们想把基督教义与罗马帝国流行的主流意识形态结合起来,以此敦促罗马统治者接受基督教义,为基督教会平反昭雪。虽然在今天看来,其辩护文中的很多论调并不全然符合我们现在认为的正统的基督教教义,但是从客观上来说,这些辩护文影响了后世的基督教神学,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罗马当政者的思维意识,应该说,其历史功勋是不可磨灭的。
奥勒留皇帝有没有细读过这封公开书信,我们不得而知。奥勒留号称罗马帝国一代明君,能兼听不同意见,还用希腊文写过名著﹑反省笔记《沉思录》,他的名言之一就是“不对的事不用做”,不过,可能在他看来,镇压基督徒并非是“不对的事”,所以,奥勒留任内,基督教会受逼迫的情势并无改观,甚至更加严酷。直到奥勒留死后,康茂德独掌皇帝大权,这种逼迫才渐渐松驰。
至于雅氏的最终归宿,也无可稽考,据推算,他是死于公元190年。

第二位护教大侠﹕雅典人雅典那哥拉

接下来,我们再介绍第三位护教大侠﹕安提阿的西奥菲勒斯。
西奥菲勒斯的具体生年及家庭出身都不详,但根据其作品来推测,他出生在美索不大米亚地区附近的一个异教徒家庭,后来通过研习犹太人的圣经而转向基督教,他对先知书的研究尤其精湛,后来加入安提阿教会,约在169年的时候,他出任安提阿教会的第七任主教。
西氏身前著作颇丰,现在留存下来的至少有三部,主要内容大多是为基督教会辩护和反异端斜说(尤其是马吉安主义),最著名的作品是《致奥托吕科斯的辩护文》(The Apology to Autolycus)。
奥托吕科斯是西氏的一名异教徒朋友,他积极求学并热诚地寻求真理。西氏写这部书给这位朋友,是为了把基督信仰阐述出来,引导这位朋友归向基督。西氏引用的论据,几乎完全出自旧约圣经,并告诉这位朋友说,基督信仰基于圣经,而且圣经远比希腊人的经典要古远,并且圣经中的话语都是神的启示。只有摩西等众先知接受了神的启示,而异教徒认识的信仰中如果有一些真理的话,那也是从众先知那里“借用”过来的。
与游斯丁和雅典那哥拉不同,西奥菲勒斯的作品中很少引用希腊哲学概念,实际上西氏大力抨击希腊文学和哲学,但他的思想却在不知不觉中深受希腊化犹太教义和其他异教教导的影响。
譬如,西奥菲勒斯也提到了“三位一体”这个名词,但是他不是指基督信仰中的圣父圣子圣灵的三位一体,而是指“神,神的道(洛各斯)和神的智慧(索菲亚)”,而以“洛各斯”来代表宇宙之道,以“索菲亚”这个女性名词来代表宇宙智慧,正是希腊哲学柏拉图主义的特点。有趣的是,圣经《箴言》中也把智慧比喻为一名女子。西氏还说,神的形象就像太阳,而人就像是月亮,月亮的阴晴圆缺正预示着人的死亡与复活。
西奥菲勒斯也试图解释“基督徒”这个名词,他用了当时现实生活中的各种比喻方法,他说:“至于你嘲笑我,称我为基督徒,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首先,基督徒这个名称是用油来膏抹的,是甜美的,是宜于为人服务的,是远离鄙恶的。船若能投入正常服务并适于航行,它不是要必先用油来维护吗?如果不用油来涂饰润滑,城堡或房屋能变得美观并宜于居住吗?人来到现实生活或进入体操房之前,不也是先要用油来膏抹吗?如果不是用油来增亮磨光,有哪一样东西可以装饰华美呢?如此看来,这空气以及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在某种程度上由光和灵来膏抹,难道你不想被来自神的圣油膏抹吗?我们之所以被称为基督徒,就是因为我们都是被神的圣油所膏抹的。”
更有趣的是,西奥菲勒斯似乎对历史年表怀有特殊爱好。根据他自己的演算,他独创了一张从创世之初一直到罗马帝国的历史年表,这张年表从人类始祖亚当排到当时的罗马皇帝奥勒留,他说“从创世以来(到他自己的年代)总共有5698年”,那么神创世的时候是公元前5529年。他用这张年表来证明摩西等众先知比希腊哲学家们的年代要历史久远。当然,从现代人的看法而说,西氏的这张历史年表似乎太荒诞不经了。
西奥菲勒斯卒于约183年,死因不详。

第三位护教大侠﹕安提阿的西奥菲勒斯

综观第二世纪的使徒教父们和护教士们,他们或以身殉道,或著书作文,他们的出发点都是要来维护基督教的生存,为基督教的合法化而争取当政者的理解和解禁。他们留下来的作品,有各种各样的理论和说法,羼入了许多希腊文化和其他异教的信仰元素,有的根本就与基督福音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但是,除了这些人的历史局限之外,这些人也有其历史地位。正是由于他们的著作,他们的勇于现身说法,勇于起而为“真理”而斗争,勇于表述自己的观点,基督信仰才能从原本处于相对隐秘的状态,渐渐地为当时社会所熟悉,最后成为公开化,为其后来的合法化也打下了先行的基础。
使徒教父们和护教士们的著作,虽然不能全然成为系统的正统的基督教神学,在对基督福音的解说上也是东鳞西爪,但是其中仍然有许多亮点,为后来基督教神学所扬弃总结。另外,他们阐发基督教义所使用的手端和方法也为后代神学家所借鉴参考,为后代神学家们的登高望远提供了巨人的肩膀。
而开启早期基督教神学的发展,把神学系统化并正统化的集大成者之一,乃是在二世纪末,来自东方小亚细亚的一位不同寻常的人物。此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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