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3日星期五

【教会史演义】第161节 教皇对皇帝说:我是太阳,你是月亮,你服不服?

  却说早在1065年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四世已经15岁,他开始尝试亲政德国。在此之后的近十年之内,内忧外患不断发生,他无暇顾及跟罗马教皇一争长短,而是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德国境内萨克森人因民生凋蔽而发起的叛乱,还有就是压制德国贵族和德国教会领袖对内政的骚扰。到了1074年时,亨利四世成功地清洗掉以科隆大主教亚挪为主的摄政势力,终将德国政权勉强揽于手中。
不过,萨克森人的叛乱此起彼伏,屡屡让亨利四世陷入兀臬的时局,他不得不认真地应付萨克森人的叛乱,明明知道罗马教皇贵钩利七世正在到处伸手揽权,又借着发布《教皇训令》把揽权行动合法化,亨利四世除了口头抗议之外,别无对应行动。
不仅如此,亨利四世为了换取教皇对他的支持,迫于政治和军事两重压力,1074年时,他还在纽伦堡(Nuremberg)摆出一付降贵纡尊的模样接见贵钩利七世的使节,在使节面前痛苦流涕地行忏悔礼,还假惺惺地表示要对贵钩利七世赤胆忠心,坚决地在政治和宗教等各个方面跟贵钩利七世保持高度一致。此举更加助长了贵钩利七世唯我独尊的傲气,他于1075年复活节在罗马举行宗教会议,在会上重申前令,严厉禁止平信徒授任圣职的做法,皇帝没有权力授封任何大主教和主教之职,一切主教的授任权必须归于教皇。此举再度触动了亨利四世那根久已紧绷的神经,再度冒犯了亨利四世的皇权和尊严。
几个月之后,萨克森人的叛乱暂时得以控制,德国国内局势渐稳,趋于统一,亨利四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些好运,于是他对罗马方面的态度也立即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1075年6月,亨利四世再次任命了一位米兰大主教。贵钩利七世不由怒从中来,同年12月,他派人送了一封信给亨利四世,除了傲慢的训斥之外,信中严饬亨利四世为任命米兰大主教之事做出解释。亨利四世将书信弃置一旁,不予理会。
巧的是,在同年圣诞节之夜,贵钩利七世在罗马举行典礼之时被一位罗马贵族绑架监禁,所幸有罗马民众解救,贵钩利七世很快获得人生自由。之后,贵钩利七世发表言论,指责他之被绑架,亨利四世是幕后策划人。这样,教皇贵钩利七世和皇帝亨利四世之间蓄势多年的矛盾终于如火山爆发。
1076年1月24日,亨利四世在德国沃木斯(Worms)城聚集德国权贵和德国教会主教等俗教领袖召开会议,以期废黜贵钩利七世的教皇之职。其间,贵钩利七世的宿敌、原教皇利欧九世的三大干将之一、老资格堪比贵钩利七世的红衣主教白人休哥也赶来参加会议,加入亨利四世阵营。有了白人休哥这位元老级红衣主教的支持和加盟,本来观望的德国大多数主教都倒向亨利四世,会议决议说,贵钩利七世独揽教权政权,是窃取了本属上帝的荣耀,他已不适合担任教皇,故废黜其教皇之职。一时间,声讨贵钩利七世的运动勃然展开,甚至连意大利境内的伦巴德地区教会的主教都积极响应。
这一回儿,贵钩利七世再次施展其沉着冷静、遇事泰然的个性。作为对亨利四世的回应,同年2月22日,贵钩利七世在罗马召开会议,作出如下决议:一,革除亨利四世之教籍;二,取消亨利四世统治德国与意大利的权力;三,撤消所有在亨利四世统治之下的民众对他发誓所承担的效忠誓愿及义务。这三点制裁,在当时是非常大胆的举动,虽说从前有教皇对世俗统治者发出制裁之令,但从来没有一位教皇能象贵钩利七世这样敢于对手握兵权的皇帝发出如此空前的终极制裁。
这下,亨利四世暴跳如雷,他气得眼睛发绿,手指骨节直痒痒,狠不得把贵钩利七世立马擒开猛揍他一顿。他立即令中书省致信给贵钩利七世,大意是:“你这老儿,厚颜无耻,你已被我们剥夺了教皇之名分,如今,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虚伪的修道士,竟然还敢以教皇之名擅自集会?你应当永远被咒诅。你就老老实实地从高位上下来吧,朕天性慈悲,给你一条活路。”
正当亨利四世运足了力气,想要将贵钩利七世一枪挑下马来之时,他的坏运气来了。原被镇压下去的萨克森人见亨利四世忙着跟罗马方面较劲,乘隙而入,再次发动暴乱。德国内部那些原来反对亨利四世的权贵们一见此景,也跟着搅动政局,出兵要挟亨利四世让出皇位。更可气的是,那些反对贵钩利七世的德国主教们也见风转舵,转到亨利四世的对立面去了。
最糟糕的是,这些德国内反对势力中的王公们联合起来,1076年10月,他们在德国黑森的特雷布尔(Trebur)召开了一个贵族会议,宣布说,贵族会议不承认亨利四世有统治德国的资格,因为他连教籍都没有了,但贵族会议也对亨利四世网开一面,假如亨利四世能在一年之内恢复教籍,他们会选择继续支持他做皇帝,不然的话,他的皇位算是自动放弃。
这还不算完,与此同时,贵族会议还毕恭毕敬地发出邀请,要把贵钩利七世请到德国中南部的奥格斯堡(Augsburg)来,参加即将于1077年2月举行的会议,就德国政治方面和宗教方面的问题请贵钩利七世参与指导。贵钩利七世果然决计接受邀请前来奥格斯堡。
得到这些消息,亨利四世寝食不安,如坐针毡。赶紧请来国策顾问商求对策:“这风云说变就变,朕刚要压服教皇老儿,却不想国内叛乱再起,王公贵族和本国教会主教不仅不以国家利益为重,反而跟叛乱分子和教皇老儿沆瀣一气,图谋朕的皇位,实是痛哉哀哉。爱卿啊,朕该何以对付此等残局?”
国策顾问沉思良久,道:“陛下,如今兵权都操在各大王公之手,他们若联兵一处,我们中央政府的部队就没有优势了,您的皇位危如累卵。目前形势之下,依臣之见,您只好依了贵族会议,力争请贵钩利七世恢复您的教籍。”
“什么?要朕向那教皇老儿屈服?要朕低声下气地向他求饶?不行!”
“哎呀!陛下,人在屋檐下,得学会低下头。王公们想找个体面的借口赶您下台,所以才居心险恶地给您出难题。他们必认为您已跟贵钩利七世结下深仇大恨,您必不会去求助他,他呢,也不会恢复您的教籍,这样,您若失去皇位,错不在他们,倒是在您自己。这招着实阴损。可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若低头请贵钩利七世恢复了您的教籍,王公们就无话可说,他们不得不心甘情愿继续效忠陛下。依臣看来,先躲过了这场危机,陛下再另作打算不迟。教皇正好在来奥格斯堡的路上,您亲自去迎接他,然后说服他恢复您的教籍。”
亨利四世只得勉强点头称好。
1076年12月,亨利四世只带着几名亲随,来到意大利北部阿尔卑斯山,在贵钩利七世必经之地等着他的到来。
再说,贵钩利七世正行到意大利北部之时,突然手下来报,说是亨利四世前来见驾。贵钩利七世听之,不由大惊,以为亨利四世来者不善,赶紧带着手下避入附近友人家的卡诺莎城堡(Canossa Castle)。
亨利四世循迹跟来。可是,贵钩利七世下令紧闭城堡大门,不理会亨利四世。 时值隆冬季节,冰雪未融。亨利四世把自己的来意传告进城堡,又一连三日,赤足在城堡外叩门求见。这下,贵钩利七世心中颇为舒服,考量再三,第四日,他终于将亨利四世叫进城堡。
两人相见,大家都有些尴尬。这时,只见亨利四世扑通一下,他主动跪下,故作涕泗横流状:“圣洁的陛下,小皇是来向您诚心忏悔的。恳求您宽宏大量,赦免小皇之罪,恢
复小皇之教籍。”
贵钩利七世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瞪着亨利四世:“问世间何为教皇?何为皇帝?依本尊来看,教皇就是太阳,皇帝只是月亮,教皇是大光,皇帝只是小光。你现在服还是不服?”
亨利四世一连三日赤足在卡诺莎城堡外叩门求见教皇,见面之后,亨利四世不得不主动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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