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5日星期四

【教会史演义】第152节 10世纪与11世纪:克吕尼改革(一)


  从10世纪到11世纪,教皇国内政的混乱不堪,借外部政治势力夺取教皇权位的纷争,多位教皇的道德败坏,其实这些只是中世纪教会腐败堕落的冰山一角。
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其时也,在教会上下各级所谓的圣职人员中,卖职鬻爵,贪墨成风,买卖圣职之事屡见不鲜。教皇之位尚且可以用金钱购得,更何况其它圣职呢?另外,世俗权力干涉教会事务,介入教会斗争,皇帝可以随其私意任命教会圣职人员为其政府的高级官员,这种世俗权力的掺入无疑地更是加速了圣职人员的腐化。教会人员的道德水平,情势每况愈下,许多教会领袖沉酣濡首于蚁膻鼠腐之间,打着圣洁的旗号行邪恶之事的事情常有发生,也直接引发一般信众的道德低下,以致于民无常心,政无常规,许多所谓的教会组织,不但没有成为黑暗世界上的盐和光,反而成了离经叛道的罪魁。
在这种情势下,一群有志之士痛心疾首,发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教会改革。这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史称的“克吕尼改革”(Cluniac Reforms),这是一场主要由奉行修道主义人士所发起的一系列改革运动。
我们在前面介绍过,修道主义起源很早,2世纪时已开始形成。到5世纪末6世纪初时,著名的隐士、努西亚的本尼狄克在罗马附近创立了本尼狄克派修道院,形成了一个在当时极有影响力的本尼狄克派修会组织,本尼狄克本人并且为该派修道院编立了规条,就是“本尼狄克规条”。这个规条一直为后来的修道院组织作为重要的参考依据。
中世纪的修道主义,既有禁欲思想的传统成分,认为人们若借着逃离世界、以禁欲修行的方式生活,便能减灭人的罪恶本性,最终达臻圣洁,后来,这种主义也颇注重教育和文化方面的价值。在8世纪法兰克帝国查理曼统治时,法国南方出了一名贵族武士,名唤维帝沙(Witiza)。此人醉心于修道主义的禁欲理想,在779年时,他在法国的阿尼昂(Aniane)一带建立了一所修道院,自已隐身其中潜心修道。维帝沙高举“本尼狄克规条”为尊,对于修道主义的教育文化方面的价值不是很重视,多注重提高修道主义的禁欲成分,提倡修道主义的灵修标准,就是崇拜、默想、克己。因为维帝沙如此地遵行“本尼狄克规条”,以致于后来他本人以“阿尼昂的本尼狄克”(Benedict of Aniane)或“本尼狄克第二”(Second Benedict)见称于史册。维帝沙在修道院中推行“本尼狄克规条”,也得到了查理曼的皇位继承人虔诚者路易的赞同,这位皇帝虔诚者路易还聘维帝沙为其最高修道顾问,约817年,他更是下诏,命令全国的修道院均按维帝沙的意思实行“本尼狄克规条”。如此一来,9世纪的修道院在道德和灵修方面因而都有了相当不错的改观。可是,这种改观似乎并不长远,其成效也随着法兰克帝国的崩溃而烟消云散。但由着维帝沙而带来的禁欲思想却在第10世纪初开始复兴,也可以说这都是因为上面所说的教会腐败日久而引发的反动。
910年,法国的阿基坦公爵维廉一世(William I, Duke of Aquitaine)有感于教会的腐败愧歉了上帝的荣耀,他响应禁欲运动的蓬勃展开,在法国东部的克吕尼(Cluny)建立了一所隐修院。克吕尼隐修院严格执行禁欲院规,不受任何主教或政府机构的辖制,宣称自治,地产不受外来势力的侵犯,不被挪为俗用,但只仅受教皇的保护。
克吕尼隐修院创立的本意不是要成为其它修道院的领袖,也不要求其它修道院按其规则管理教会,只是想为改善修道主义而树立楷模。但其成效远超当初的想像,在它之后,有许多同型态的修道运动兴起,并有许多已存在的修院亦跟着转型效尤,加入克吕尼隐修院派系,其振衰起弊、革新教会腐败风气之举蔚为壮观,竟成为在其后200多年改善教会属灵光景的强大助力,这就是“克吕尼改革运动”。克吕尼隐修院的历任院长都是品德高洁、超凡脱俗之士,尤其是首任院长伯尔诺(Berno)和第二任院长俄多(Odo),人品才能都出类拔萃,工作勤勉,堪为世人典范。
修道主义的基础思想、方法原则或许跟圣经所教导的道理不完全相符,但它的动机却是真纯地想让堕落的世人重新回转到神的面前,所以应堪称当时属灵觉醒的先驱。克吕尼派的隐修院遵从“本尼狄克规条”,并以极严峻的态度坚持禁欲修道应有的规范,甚至远在意大利的本尼狄克派首创的该派总部卡西诺修道院也派人到克吕尼隐修院来学习取经,并参照克吕尼隐修院的办法对本派修道院进行改善。本尼狄克派甚至按着克吕尼派的样式,在意大利境内的亚文亭(Aventine)一地建立了一所圣马利亚修道院,由它作为克吕尼派在意大利地区的代表。
在俄多领导期间,克吕尼改革运动遍及法国和意大利,两国已有不少修道院由克吕尼隐修院院长直接管理。到了第11世纪初的第五任院长俄蒂罗(Odilo)领导期间,克吕尼隐修院已成为群院之首,克吕尼修会也成为一个完整的修道院系统,许多修道院都归其管辖,归其指挥,它们的院长也由俄蒂罗直接委任。其势力之大,只有后来的13世纪的道明修会(Dominican)和16世纪的耶稣会(Jesuits)才够资格堪与比肩。
法国克吕尼隐修院,是克吕尼改革运动的发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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