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日星期二

【教会史演义】第106节 法兰克人的归正

 
我们先看第一个方面﹕法兰克人的归正。
话说远在三世纪时,日耳曼人中的一支法兰克人已经住在莱茵河中下游,当时的法兰克人正处在原始氏族公社时期,其文化也正在由野蛮向文明过渡。莱茵河的对面就是罗马帝国治下的高卢地区,大约相当于现在法国的大部分。三世纪之后,法兰克人经常渡过莱茵河到高卢地区骚扰罗马人,不久又向罗马人展开了掠夺战争。到了四世纪,在连年战争之中,法兰克人的军事实力不断增强,土地和财富不断增加,军事首长和氏族贵族的地位也不断高升,其政治体制也由原始公社的民主制走向氏族贵族的军事独裁制。这时正值罗马帝国崩溃的前夕,象其它的日耳曼人一样,法兰克人瞅准了这个历史契机由北方向高卢地区发动了全面进攻。
五世纪中叶时,法兰克人内部划分成两大集团,一支是利普里安法兰克人(Ripuarian Franks),他们沿以科伦为中心的莱茵河中游居住;另一支是撒利安法兰克人(Salian Franks),居住在今天布拉班(Brabant)和佛兰德尔(Flanders)地区。约466年,撒利安法兰克人的军事首领家中诞生了一个男孩,名叫克洛维(Clovis)。481年,当时西罗马帝国已经灭亡,年仅15岁的克洛维继战死的父亲而就任撒利安法兰克人的军事首领,随后他便带着法兰克人向南方推进。克洛维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位天生的军事战略家,经过几年的纵横捭阖,他征服了邻近的法兰克人诸部落,将法兰克人统一于自己的大旗之下。486年,在高卢北部的苏瓦松(Soissons)战场上,克洛维又与罗马大将西阿格留斯(Syagrius)一决雌雄,结果法兰克人取得决定性胜利,克洛维不但将西罗马帝国最后的残余军事势力彻底消灭于高卢,还趁势夺取了塞纳河和卢瓦尔河之间的大片领土。此役对法兰克人来说意义极为重大,它为随后新建的法兰克王国奠定了军事基础,克洛维也因之成为第一个法兰克王国的开国君王,这个由法兰克人所建立的第一个王朝以克洛维的爷爷墨洛温(Merovech)的名字命名,史称墨洛温王朝(Merovingian Dynasty)。
墨洛温王朝开张之后,克洛维把新占领地区那些无人居住的土地分给法兰克人公社来支配,而罗马帝国皇庄的大量土地则被当作战利品奖赏给手下的亲兵和贵胄,部分由国王家族直接占有,建立了王室庄园。
象当时的一些日耳曼民族一样,法兰克人已经信奉亚流派基督教,所以克洛维本人已是亚流派基督徒。亚流派基督教会是被罗马的大公教会所诅咒的,两者本不能相容,常有冲突。可是克洛维是识时务者,他驻军高卢之后,深知罗马教会在这一地区影响巨大,罗马大地主都是大公教会的人,所以克洛维采取了对高卢的罗马大地主和教会的保护政策,不敢侵犯他们的地产,这一招减少了被征服的罗马人的敌意,进而减少了他们向高卢纵深进军的阻力。与此同时,为了继续对付另一支日耳曼人阿勒曼尼人(Alamanni)的挑衅,克洛维采取广泛的统一战线政策,这其中包括联姻政策。他先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意大利地区的东哥特王。然后于493年,克洛维娶勃艮第王的女儿克罗黛(Clotilde)公主为王后。
勃艮第人当时也信亚流派基督教,可是上帝早有特殊安排,这位克罗黛公主却是与众不同,她信奉的是罗马派大公基督教,她跟罗马教会的人有着非同寻常的紧密关系。自从嫁给克洛维之后,克罗黛便常借着各种机会来规劝丈夫放弃亚流派信仰,以归正于罗马大公教会的信仰。克洛维起初深深不以为然。
一年之后,他们的长子出生,克罗黛便要按大公教会的仪式给儿子施洗礼,克洛维知道后,明文禁止克罗黛给儿子施洗,但克罗黛不顾反对,偷偷地给儿子施了洗礼。可是施洗之后不久,长子得病夭折。克洛维极为震怒,责怪克罗黛说儿子之死是因为她瞒着他以罗马大公教的仪式给儿子施洗的缘故,于是更加拒绝转信罗马大公教。
495年,他们的二儿子出生。第二年,克罗黛仍然瞒着丈夫给二儿子施了洗,奇怪的是,二儿子在施洗之后也得了重病。这时,克洛维正在前线与阿勒曼尼人酣战,战情极其危险,他忽闻二儿子受洗之后又得重病,心神大乱,只好鸣号收兵,暂败退一百里之外安营扎寨。到了夜晚,克洛维窝在军帐中愁眉不展,既无胜敌良策,心中也遥挂着二儿子的性命,这时克洛维突然听到有个声音轻轻地对他说话,虽然他听不清楚那个声音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的心中猛地燃起一阵莫名的冲动,于是克洛维跪在地上向基督祷告,在祷告时他誓愿,如果他在明日之战中能打败阿勒曼尼人,并且他的二儿子又能够痊愈的话,他就立即转信罗马大公教会。
第二天战事的发展出人意料的顺利,原本已显败迹的法兰克人犹若神助,居然在人少力寡之时反败为胜,同时宫中又传来喜讯,说是二儿子的病也已经好了。战事和家事的困难在一天之内化为乌有,克洛维呆若木鸡,他不得不感叹昨夜祷告的神奇力量。

这幅画表现的是克洛维与阿勒曼尼人之间的战争,决战中,克洛维得到天使的帮助

克洛维班师凯旋,回途时经过一个叫兰斯(Reims)的小城,正值圣诞节这一天。兰斯的罗马主教雷密久斯(Remigius)原来就与克洛维相识,他出城相迎。克洛维把战事和家事都如实相告,主动敦请雷密久斯在兰斯大教堂为他和他手下的三千将士施洗,归入罗马大公教会。从此,整个法兰克都脱离亚兰派教会,归正于罗马大公教会之下。
虽然克洛维的归正,其间的真实历史已不可考,以上这则故事听起来与君士坦丁大帝的归属基督的故事极为相似,传说的成分可能更多。但是,无论如何,在五世纪末,当多数蛮族都信奉亚流派基督教时,唯有法兰克人独树一帜,在日耳曼诸族当中第一个皈依了罗马大公教的正统信仰。这个事件虽然在当时不是非常起眼,但是它对中西欧的历史所产生的影响和对整个西方教会史所产生的影响却是日久见长的。
克洛维崇奉正道,不但罗马民众向他大示好意,而且那些罗马教会的主教们也开始拥戴和支持法兰克人的统治,还密切了法兰克统治者与高卢罗马教会和大地主之间的关系。有了这些帮助,克洛维得以继续向南扩张领土。直到六世纪初,法兰克的版图已扩展到卢瓦尔河以南地区,并把西哥特人赶过比利牛斯山,高卢全境几乎全部落入法兰克人手中。
再说约511年克洛维死后,他的子孙经常发生内讧,尔虞我诈,互相残杀,法兰克国的领土也多次被瓜分。可是,他们仍然能够不断地向东方和东南方扩张。到了六世纪中叶,先后征服勃艮第﹑图林根﹑萨克森和巴伐利亚等地,法兰克已发展成为当时世界上强大的国家之一。法兰克后来又跟罗马教会结成同盟,并成为基督教会的保护者,这是后话,我们暂提不表,待今后详述。
这幅画说的是主教雷密久斯在兰斯大教堂为克洛维举行洗礼,克洛维由此归入罗马大公教会

历史学界对克洛维的一般评价很高,说他一生至少有三大成就﹕一是统一法兰克;二是征服西罗马的高卢地区;三是带领法兰克人归正于罗马大公教的正统信仰。克洛维既是法兰克人第一个王朝的开创者,也是法兰西人的英雄先祖,为后代法国人的各代王朝所敬仰。克洛维名字中的字根产生了是后来法国人最常用的名字路易(Louis),在他以后的历代法国国王中竟然有十八位以路易为名,可见克洛维对日后的法兰西民族的影响至深至巨。
不过对教会来说,影响最深者还是克洛维的第三个成就,因为有了他带领法兰克人归附罗马教会之先河,日耳曼人诸族于是也竞相效法。517年,勃艮第人归正;之后,汪达尔人与东哥特人又被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大帝消灭,汪达尔人与东哥特人自然而然地归正;587年,西哥特人归正;590年,伦巴德人也开始掀起归正运动。到了660年,所有原属亚兰派基督教的日耳曼人都归入罗马大公教会。从此以后,亚兰派这个在教会历史上空徘徊很久的雾霾终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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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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