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4日星期日

【教会史演义】第349节 爱德华滋:为加尔文神学做辩护

  安排这场公开讲道的人非常清楚,他们请爱德华滋来向哈佛神学生讲道,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和现实意义。年轻的爱德华滋既是斯托达德牧师的继承人,他也是耶鲁学院的耶鲁人,更是加尔文主义神学的大师,而加尔文主义正是被清教徒一派奉为正宗的神学思想。当时,在以清教徒为主流的新英格兰地区的教会中,主张“神有条件的拣选”的亚米念主义盛行起来,它不仅盛行在教会领袖当中,而且也盛行在象哈佛和耶鲁这样培养未来教会领袖的高等学府中,这个现象引起了清教徒派的高度警惕。
加尔文主义与亚米念主义之争在当时已经历一个多世纪,两派关于自由意志的争辩,曾经引发过新教教会之间的剧烈斗争,甚至有多起因逼迫而发生的流血事件,这些情况,笔者在以前都有详细介绍过,在此不再赘述。至于两者孰是孰非、可否求同存异、能否相互补充借鉴,请看官自行思考评判吧。无论如何,当时以正统加尔文派清教徒为主的英格兰地区教会,都视亚米念主义为洪水猛兽、为异端斜说,必须有人出来有效地阻止它的流行,必须有一位有份量的正统加尔文主义神学家站出来、以令人信服的神学思辩来堵住这个缺口。而爱德华滋正是这样的人!
在神学上,爱德华滋喜欢把科学与之相结合,他很早就将艾萨克·牛顿的科学定律和约翰·洛克的经验主义哲学用来解释神学教义,他本人及其家族也是清教徒派的忠实传人,向来服膺加尔文一派的思想。自然地,爱德华滋跟那个时代非常著名的、禀持亚米念思想的英国循道会最高领袖卫斯理俩弟兄是格格不入的。爱德华滋和约翰·卫斯理都是当时正在冉冉升起的神学界明星,虽然卫斯理的事工主要是在英国,但是卫斯理神学中带有亚米念主义色彩的循道主义对北美地区的教会产生着或多或少的影响,北美加尔文派的教会不得不重视这种影响。爱德华滋从未跟卫斯理弟兄有私人的接触和联系,约翰·卫斯理及其派出的多名同工曾出访过北美殖民地地区,可是,两者之间从来未有进行会晤的尝试。有趣的是,爱德华滋和约翰·卫斯理,这两位同年同庚同时代、同样拥有超大影响力的基督教会领袖,虽然在后来都知道对方的大名,但是两人老死未曾往来过。
7月8日的首次公开讲道,爱德华滋直接回应了亚米念主义的威胁,他的讲题是《神因着人的依靠得到荣耀》(God Glorified in Man's Dependence),引证的是圣经中使徒保罗写的《哥林多前书》第1章第29节至31节的经文:“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但你们得在耶稣基督里,是本乎神,神又使他成为我们的智慧,公义,圣洁,救赎。如经上所记,‘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
爱德华滋教导这些即将毕业的哈佛神学生说,在施行救赎的事上,神的目的乃是要使人不能自夸,而只夸耀神;在救赎的作为中这目的的达成,乃是在于使人在这事上直接绝对依靠神,来得到诸般福分。我们所有的一切福分都是在基督里,且由基督而来。他成为我们的智慧、公义、圣洁、救赎;我们必须依靠神,才能得到一切的益处,因为神将基督赐给我们,叫我们因基督而得这些益处;我们之所以能住在基督耶稣里,与他有份,而且得以领受他为我们所成就的那些福分,都是本乎神。那使我们向基督降服的信心,也是本乎神。所以,我要说,第一,得赎者是完全依靠神。他们在凡事上依靠神,在各方面依靠神。第二,得赎者也依靠神得着一切,因为他们的一切是借着神而有的。神不只是万有的创造者与根源,也是万有的媒介。我们所有的一切,如智慧,罪得赦免,免下地狱,蒙受神的宠爱,恩典与圣洁,真正的安慰与幸福,永生与荣耀,都是借着中保由神而来;这中保就是神,就是我们借之以领受一切的。这样,我们有依靠神得着一切福分的另一种方法,神不仅赐给我们一个中保且接受他为中保,又因他的能力和恩典来赐给我们那由中保所买来的一切,而且,那中保也就是神自己。第三,得赎者一切的福分,不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都是在神里面。因此,人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和责任,来看到并承认神的完全与富足;神的荣耀比起人的荣耀来,是何等伟大。既然人都须完全依靠神,这就表明人算不得什么,而神乃是万能;既然神的安排使人这么绝对完全依靠他,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见,他要统治我们整个的心灵,要我们不分心地敬重他。总而言之,神在救赎作为上就因着得赎者对神的绝对依靠而得到了荣耀。
爱德华滋提醒大家,既然人陷入了罪中,就更应该依赖神,任何质疑对神的普遍的和绝对的依赖的“神学系统”,都是贬损神的荣耀,都会阻挡神的救赎;那些“神学系统”只会误导人们,让他们只在某些事情上完全依赖神,而在另一些事情上却不依赖神,那种“假福音”给人以骄傲的余地,根本不是真理。最后,他谆谆告诫神学生们,切勿将任何荣耀归给自己,而是要将全部荣耀归给神,正如保罗在《以弗所书》第2章第10节所言:“我们原是他的工作,在基督耶稣里造成的,为要叫我们行善”。
爱德华滋以缜密的思辨、非凡的逻辑,将加尔文的神学思想诠释得丝丝入扣,淋漓尽致,使之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让所有在场的这些聪明的神学生们和资深的牧师们都心服口服,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爱德华滋之所言极是。
这次公开首讲,成为爱德华滋的服事生涯的转折点,也成为后代北美“福音主义运动”(evangelicalism)的多个源头之一。当时,波士顿有两位牧师托马斯·普林斯(Thomas Prince)和威廉·库珀(William Cooper)觉得这篇讲道非常珍贵,值得保留传阅,于是,经爱德华滋同意,他们直接赞助他将讲章编辑出版,这成为爱德华滋出版的第一本小册,后又经普林斯的宣传推广,爱德华滋这位年仅27岁的北美殖民地的牧师渐渐登上了国际舞台,因为大西洋彼岸的英伦和欧陆的新教教会也都读到了爱德华滋的这本小册子。尤其是新英格兰地区的那些对维护加尔文主义正统信仰的教会,更是为之欢欣不已,因为他们又开始忠诚地看待自己的清教传承,开始迫切地展望教会能够出现一场新的灵性觉醒运动。
实际上,就当爱德华滋奔波于波士顿进行公开布道期间,一场灵性觉醒运动已经在他自己的牧会地北安普敦悄然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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