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18日星期一

【现代以色列演义】第8节追根溯源:罗马帝国调兵遣将镇压犹太义军

  同年,即公元67年,罗马皇帝尼禄得到罗马第十二军团在犹太省全军覆没的噩耗,决定慎重处理犹太人起义,他起用了能征惯战的大将军维斯帕先(Vespasian,又译韦斯巴芗)担任军团统帅远征犹太省,并增派了三个军团开赴犹大地区。维斯帕先则提拔自己的长子提图斯(Titus,又译提多)为副帅。父子两人连袂向中东赶来。 维斯帕先自己到叙利亚的安提阿接掌军事大权,又派提图斯到埃及的亚历山大城调集驻扎在那里的罗马军团赶赴犹太省。67年春,两人在耶路撒冷以北约80公里处的沿海地阿卡会师,合兵为一,一下子就领有了罗马部队的第五、第十和第十五军团,外加当地的同盟部队,共计总兵力达6万之多。
接着,罗马军队向犹太省腹地进军。维斯帕先的策略是对犹太人分而战之,集中优势兵力将他们个个击破,最后再收拾耶路撒冷。他先从加利利开始讨伐起义的城市。迦大拉(Gadara,现约旦国北部城镇)、约他帕他(Jotapata,低加利利地区的一个镇)、雅法(Japha,世界上最古老的港口城市之一,现已并入特拉维夫)等城镇在维斯帕先的强攻之下相继失陷。
值得一提的是约他帕他之役,因为犹太史家约瑟夫亲身参加了这场鏖战。除了是一名文士史家之外,约瑟夫其实也是一名了不起的战术家,他作为犹太起义军军官参加指挥起义军对罗马人作战。
当维斯帕先到达加利利地区之时,他就发现他的对手、这位犹太军官约瑟夫所指挥之下的加利利犹太义军似乎训练有素,其排兵布阵极具战略眼光。就在罗马军队到来之前的几个月,约瑟夫已经重组了加利利的执政机构,加固了城堡,制定了军规,还召集并训练了一支6万5千人的犹太人队伍。
但是,维斯帕先的罗马军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向加利利进军之后不久就将约瑟夫的大部分人马击溃,约瑟夫带着残余部队退守至约他帕他的城堡之内,维斯帕先下令强攻城堡。约瑟夫的部队竭尽了全力,想尽了所有办法坚守城堡,包括向攻城的敌人头上倒沸油,射烧罗马人的攻城城械。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公元67年7月,当强攻进行到第47天时,强悍的罗马人终于攻破城墙,占领约大帕大城堡。在约他帕他之役中,约瑟夫及手下被罗马人俘获。
之后,约瑟夫被带到维斯帕先面前。维斯帕先的助手立刻建议将这些犹太官兵速速处决。但是,约瑟夫说要给维斯帕先说一个预言。维斯帕先大感兴趣,就让他说出预言。约瑟夫于是预言说,维斯帕先和他的儿子提图斯将取代尼禄成为未来的罗马皇帝。或许就是因为这则“灵感的预言”,或者说是“精明的预测”,救了约瑟夫一命,他没有被立刻处决而是被关入监狱。接下来几个月之后,尼禄在罗马自杀,三位继承帝位的皇帝也先后被杀,在中东平叛的维斯帕先军团推举他为新罗马皇帝。这样,约瑟夫的预言快速应验成事实,罗马人因此都认为约瑟夫是“先知”,不仅把约瑟夫从大牢中释放出来,而且从此之后,不断授予他各种特权,并让他随侍在维斯帕先的左右。约瑟夫后来就是在罗马完成了他的数部史学巨著,包括最著名的《犹太古史》和《犹太战记》。关于古以色列历史和耶路撒冷历史的研究,很多史料都是有赖于约瑟夫的记载才保存下来。这些是后话。
再说到了公元68年夏末,维斯帕先基本上平定了犹太省北方,并在犹太省省府、海港城市凯撒利亚稳住脚跟。接下来,他就要对付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人早就知道维斯帕先即将兵临城下,他们完全可以有时间做好守城准备。可是,维斯帕先还没有到达之前,耶路撒冷城内领导犹太人起义的奋锐党人已经为争权而发生了分裂,起义军之间展开了一场内战。约瑟夫在《犹太战记》中花了大量笔墨记述这场犹太人之间的内战,说犹太人简直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现在倒要自食自肉了”。
大敌当前,城内的奋锐党却分成三派,各守一区,恰似小小的三国。三派之间,尔虞我诈,相互屠杀。这样,起义军分裂了,守城的力量自然也就大大削弱。更愚蠢的是,三派人相互破坏他派的军事堡垒,烧尽他派的粮食储备,以致于圣殿周围的区域变成了一片废墟。
维斯帕先显然得到了耶路撒冷城内奋锐党人发生内讧的消息,他心中大喜,看来只要他趁此良机,下令部队强攻,这座内乱的城市应该唾手可得,犹太起义军也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就在维斯帕先刚要下令攻城之际,忽然从罗马传来消息:尼禄皇帝死了。尼禄的死讯传出之后,罗马帝国局势趋向混乱。原本驻守在各地的军阀相继开进罗马城,都毫不客气地宣布自己为帝国皇帝。远在中东地区剿犹的维斯帕先此时拥兵自重,他不甘心让其他军阀就这么轻易地取了九鼎。跟争得皇位相比,进攻耶路撒冷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于是,维斯帕先将中东的军事行动交给儿子提图斯处理,自己则带着大部分军队挥戈帝国腹地,参加群雄逐鹿。
在这种情况下,由于维斯帕先从中东地区抽调走了主要剿犹部队,提图斯手中兵力不足,只能在这里采取防守策略,不再主动进攻犹太人的堡垒据点,而耶路撒冷也只是暂时地躲过了一场临头大祸。
这幅想象图表示罗马军队正强攻耶路撒冷

在罗马方面,维斯帕先在诸多军阀相继称帝的情况之下纵横捭阖,迅速挫败其他军阀。到了公元69年7月1日,他终于称帝,并进入埃及亚历山大城坐镇。12月,维斯帕先率领东方军团攻入罗马,成了罗马帝国唯一的皇帝,他也因此成为罗马帝国弗拉维王朝的第一位皇帝。
公元70年,当夺帝之战尘埃落定之后,维斯帕先又把眼光转回到中东战场。但他既然已是皇帝,就必然坐镇在罗马,不便再御驾亲征,于是,他就把中东战局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了儿子提图斯,以增调罗马军团归他调遣。维斯帕先希望提图斯带兵恢复先前对耶路撒冷的攻城战,以完成他的未竞功业。
这时,提图斯手上的总兵力约有6万5千人。
根据罗马帝国执政官、著名的历史学家塔西陀的著作《历史》第5卷第1章所载:“他(笔者注:指提图斯)在犹太看到有三个军团等着他,他们是维斯帕先的旧部第五、第十和第十五军团。在这些军团之外,他又补充了叙利亚的第十二军团,还有他从亚历山大带来的第二十二军团和第三军团的部分士兵。和这些士兵在一起的还有联盟步兵部队的二十个中队,八个骑兵中队,以及国王阿格里帕和索海木斯、国王安提奥库斯(笔者注:这三位国王都是当时中东地区附庸于罗马的三个小国的统治者)派来的辅助部队,另外更有阿拉伯人的一支强大的分遣队(原注:因为阿拉伯人和同犹太人相邻接的各个民族一样,他们也是十分憎恨犹太人的)。此外还有许多罗马人,他们离开罗马和意大利跟随他,是指望在皇子还没有确定哪些人应当是他的亲信之前取得他的好感。提图斯就是带领着这些军队开进了敌人的土地(笔者注:指犹太省)的。他的军队在行进时排成严整的队形,他每走一步都要进行侦察,并且时时刻刻保持战斗的警惕;他在离耶路撒冷不远的地方扎下了营。”
在提图斯的部队中,原先被犹太人夺了鹰旗的第十二军团又被补充兵员,重整旗鼓,加入了对犹太人复仇的阵营。这支浩浩荡荡的罗马大军在行进途中,一定是气势汹汹的。约瑟夫也在《犹太战记》中记录了这一点,他在第5章说:“提图斯已经从凯撒利亚出发,同行的还有他父亲派来的三个军团和第十二军团,第十二军团先前在迦鲁的指挥下打了败仗,现在心中正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根据约瑟夫的说法,当时耶路撒冷城内各个据点中共有犹太起义军23,400人。根据塔西陀的说法,城中男女老少加在一起共是60万人。塔西陀给出的数字似乎不太靠谱。因为,有可靠的证据显示,就在此时往前推40年的公元30年左右,耶路撒冷的常驻人口也只有8万人,那么即便把此时的常驻人口加上从外地来的过逾越节的朝香客人数,当时在城内的总人数不可能高到60万。不管城内有多少犹太人,我们只知道,当罗马部队接近耶路撒冷之后,他们是在离城外7公里以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大敌当前。这时的城内犹太起义军才感到惶恐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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